亲爱的姐姐的散文
临近端午,姐姐给我送来一大包粽子,打开一看,个大,鲜亮,里面裹着不同的食料,肉馅、豆沙、红枣、花生米等等,剥一个吃一口,满嘴生香,味道好极了。
姐姐包粽的手艺好,她裹的粽子有棱有角,棱角分明,放进锅里蒸煮,不漏米,不散团,结实,超市里的粽子没法跟它比。每逢端午节,左邻右舍的人都请她包粽子,姐姐乐此不彼,有求必应。每每这个时候,她总要提前给我送来一些粽子、水晶糕之类的东西。这不,这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姐姐就走进屋来,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大包粽子,还有十几个鸡蛋鸭蛋,我留她吃饭,她说,不了,我得回去,家里还有几个小嘴巴。我知道,姐姐是不愿给我添麻烦,所以借故找了个托辞。我见姐姐执意要走,也就没有久留。送她走出门,我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姐姐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时刻想着我。知道我喜欢吃粽子,喜欢吃米糕,就时不时地给我做些送来。我是在姐姐的身边长大的,打小在姐姐身边生活。姐姐远嫁他乡,身边没有个至亲的人,形单影孤,她把我转到她所在的乡镇学校读书,好有个伴儿。
我读中学的时候,寄宿在学校里。学校离姐姐的家有十几里路,姐姐怕我饿着,每个星期中途都要做些菜送来,看过我一番后又急匆匆地赶回家。当时,学校住宿要交柴米,姐姐就利用星期天下午的时间给我挑去。姐姐挑着满满的一担柴,疾步如风,我跟不上,她就走一程,等我一阵。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汗水像下雨似的从她的头上脸上落下来,我多想上去帮姐姐挑一会儿,以减轻她的负担,可我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挑不起,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姐姐。走到学校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姐姐交完柴,安顿好我以后,又踩着夕阳的影子狂奔回家。看着她辛苦忙绿的样子,我的喉咙如鱼梗在刺……
14岁那年,我初中毕业,离开了姐姐,回到家乡务农。姐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家一次,帮母亲洗拾补丁。母女相见,格外亲切,家长里短话个没完。我坐在她们旁边,听着母女俩诉说着别后的思情,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姐姐是个要强的人,她在外面吃了苦,受了委屈,从不会在别人面前轻易地表露出来,只有回到家,在母亲面前才像个孩子忍不住会诉说一两句。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分配在一所边远山区小学教书。学校离姐姐的家不远,离生活的小镇有二十多里路,条件比较艰苦。姐姐知道这些,就隔三差五地到自己所在的小镇上买些鱼肉回来,做成菜肴给我送来,说是补给补给,学校的老师见了,很是羡慕,他们都说:“小李老师,你真幸福啊!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姐姐,那就是前生修来的福分!”
姐姐视我如儿子,关心我,疼爱我。二十五岁那年,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的妻子因车祸故去,丢下我和八个月的女儿。我痛苦之至,终日以泪洗面,姐姐见我甚是心痛,她经常到学校里来,开导我,劝慰我,叫我不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就要过好每一天。
在以后的日子,姐姐担负起照顾我的'生活任务,她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家,帮我照顾小孩,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怕我冻着,就给我织毛衣。我小的时候,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姐姐给我亲手给我裁缝的,就是长大后成了家,姐姐还给我织过几件毛衣毛裤,至今,我还保存着。
母亲去世后,姐姐多了一重身份,是姐姐,又是母亲。她时刻挂念着我,有事没事的时候,总要给我打个电话,询问我身体怎样,日子过得可好,有没有困难。逢年过节,叫我到她那儿去团聚,免得孤单,平时做了个好菜,也要叫我吃上一顿。
这几年,因几个孙辈读书,姐姐住在了县城,我们姐弟俩见面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每次去她那儿的时候,姐姐总要把家里的花生、果子搬出来,塞到我手上。看看姐姐热情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前几年,姐姐得了一场大病,胃被切除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看到姐姐每况愈下的身骨,我心里很难过,如刀绞一般,可我又爱莫难助。姐姐很少关心自己的病,每次见到我,总说:“你不要太劳累,要注意休息,劝我要吃好,不能过于节俭,身体要紧,没了身体,拿什么去工作,去支撑这个家?”
这就是我的姐姐,为我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
哦,我亲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