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一部分散文

  面对翻去的日历,我们都想用时间记住我们的生命,但生命像树上的叶子,从发芽到凋谢只在一瞬间,给我们留下的仅是长河中的一抹绿意。如果我们能够把握生命的枝芽,给予树叶源源不断的养分,无论岁月如何流转,至少叶子不会衰败。大家好,这里是时光手记,我是暮暮,在天黑之前,陪你。

生命的一部分散文

  片花一:静静地走过茶色黄昏的轨道,依偎于回忆中,褪去颜色的记忆,变得模糊。曾经的那份感动,坠落在梦的深处。铁轨的远方是空白的,看不到的结局,已被时光带走。

  火车行驶的声音是怎样的?在我们潜意识里,虽然有着大概的印象,却不知用何文字描述。离家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铁路,和很多铁路一样在城市的边缘,静静躺着,不断延伸,然后逐渐消失在人眼够不着的天际。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无数的车和人从铁路桥上经过,形色匆匆,任凭长长的火车呼啸而过,大家置若罔闻,间或,有穿黄衣的扳道工在铁轨上行走,白晃晃的日头底下,孤寂的身影让这条铁路更长更寂寥。火车的啸声似乎与我最为亲近,不分日夜陪伴着我。来家做客的友人总是向我抱怨,抱怨深夜嘈杂的声响,使人无法休息。每逢这时,只能微笑着宽慰好友,多忍耐忍耐。火车行进的声音是我最爱听的,如同婴儿对摇篮曲的钟情。在黑尽的夜里喜欢聆听火车驶来的声音,喜欢车轮与铁轨交接处的节奏感,震动传到我的手上、身上、梦里,那感觉既熟悉又微妙。喜欢坐火车,总觉得坐火车是最浪漫的旅行方式,因为好看的风景都在途中。火车上,两头不搭现实,什么都可以想,又可以什么都不想,对人而言,的确是一件乐而忘忧的事。坐火车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情不自禁的回忆一段恋情,或者一个生活的片段;去品味车窗外,朝阳带来的气象万新的气息,晚霞映照的绚丽多彩的光影。任时光轻轻地流淌,内心宁静随之释放出来。每到一个站点就如同经历过的一段快乐的时光,与火车不紧不慢的旋律一样,令心灵得以休憩。

  回家的时候,总会沿着铁路漫无目的前行,边听音乐,边步调一致的在铁轨上行走。走着走着就会失神,和课堂里开小差一样。因为轨道间距离不变,行走的感觉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转呀,转呀。很容易的令思绪模糊当下与幻想的界限,进而放空大脑,不再束缚。轨道不远的地方有处历史悠久的小房子,曾经是作为道口存在的。不过很早就被弃用,虽然它的'本身价值消失了,但这所小房子却是我最在乎的地方。小时候特别喜欢来这里玩耍,捉迷藏、玩滑梯,给我的童年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现在即使已经废弃了,还会经常来这周围坐坐,就算什么都不做,就算是遍地荒草,也会出奇地感到满足幸福。自己以前喜欢这里,现在依然喜欢这里,未来也将不会遗忘这里。

  周末,与几位朋友来到武汉郊区一处即将败落的火车站,站内铺满了锈迹斑斑的铁轨,一列列毫无生机的绿皮车,三三两两停靠在偏远的角落,许是选择在此短暂停留,许是选择就此长眠消失。走在古旧的车间,拭去车牌上的层层尘土,打量它的前世今生,禁不住好奇:它从何处来?走了多远的路?它历经什么地方?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朋友在草木丛生的轨道上拍照合影,周遭凄凉的场景似乎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不知是哪位胆大的好友,发现一节未上锁的车厢。本以为这种极具年代感的绿皮车内,肯定是残败不堪的,进去后却发现这节车厢出奇地干净。空荡的车内,只剩下一排排齐整的座椅,似在彰显曾经的繁华。人生犹如火车,让我们难忘的是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也许有人在中途下车,也许有人在半道上车,也许有人会一直呆到终点。世上没有不醒的梦,世上更没有永无终点的火车,正如人生也有它的归宿,留在我们心中的永远只会是那途中的记忆与念想。

  片花二:置身熟悉又陌生的小物件,叨扰着它们安静的睡眠。在那片遥远又亲近的小世界里,找寻关于自己的记忆,其实它们的世界里,全部都是自己的痕迹。

  火车与我的浓厚渊源,让它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但它并非唯一,还有很多东西与它共享我的生命。记不清从几岁开始,喜欢收集与自己相关的小物件。有初次上台演说时用的粉笔;有十八岁生日父母送的礼物;有高考前做的最后一套试卷等等。在堆积如山的物件中,有个已经褶皱的日记本,不论去哪里,走过几个城市都不会忘记带上。将它细心的包裹,因为只要有它陪在身边,就会觉得曾经我也有段单纯美好的时光。日记本封面是米老鼠的,书的扉页上有张王小丫的照片,估计那时肯定是自己特别崇拜的人儿。日记本的首页有句寄语:“儿时的世界里没有了你,便没有标题;成人的世界里有了你,就有了悲剧。没有你的世界不会完美,有了你的世界不再完美”。落款是:二零零八年三月二十日夜。每次看到这些字眼,就莫名的想笑,想笑以前那个稚嫩、伪装成熟的自己。

  翻阅日记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竟有诗人的潜质,许多诗词掺杂在日记的字里行间。“梭巡邀情入梦翁,竟知情愫已飞红,疏然绝笔寻他处,其身早已不知中”虽然记不得当时想表达什么,不过大概离不开所喜欢的某人,因为将近三分之一的文章都是围绕她写的。包括日记本内夹杂的各种信件、纸条,她都霸占着主人公的位置。都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她并不是你炙热的初恋,也不是与你共度余生的伴侣,可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始终有她最真实的存在。现在看起来极其幼稚,但细细思考,这不正是年少时懵懂的情感体现嘛。日记本的尾页,是用钢笔抄录范玮琪的《那些花儿》歌词,那片笑声,让我想起那些花,静静在生命的每个角落为我绽放,有些故事还没讲完,有些心情难辨真假。荒草丛生的茫茫人海,只因有你溢满整个生命的朝华。

  生命里包含很多历程,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标记。有些历程的标志物非常明确,比如不同物件代表不一样的含义。而有些历程却漫长没有支点,找不到支起的参照,只能借鉴口耳相传,感受那段不被我们知晓的经历。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偶然问起童年时的事情,能听得出妈妈在电话另一端开心的笑声。妈妈说这些年的小孩不如我们小时候顽皮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见都很少见到,再加上学习紧,星期天也在报培训班,大街小巷都见不到小孩子。除了几条宽些的路还是老样子外,小路上已经长满了草,我们小时候老爱钓鱼的那条小河也干涸了,到是沿着河流过水的地方长了些水草。说我在菜园种的桂花树开花了,花香在屋里都能闻到。说儿时被我偷过红薯的老爷爷,来家玩时问了我的近况。妈妈还在不停地说些什么,好像有关自己童年的事情,她有说不完的话语。在不懂事的时候,她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为让学生懂得感恩,要求给父母写封信,并且真正地寄到父母手中。现在早已记不清,写的什么内容?用了几张纸?选了怎样的信封?只模糊记得,母亲是在一个傍晚收到的信件,大概和此刻的时间一致。母亲看完后眼睛就湿润了,哭了。母亲流泪的这幕始终萦绕心头,当时还傻傻地看着母亲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转眼十余年过去,本以为儿时的那封信件已经遗失。后来家里搬迁,偶然在衣柜最底部找到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只有两个物品。一个是父母的结婚证,在结婚证的下面,安静的躺着另一封信件......婚姻无疑是人生的大事,承载婚姻的标志物,如同生命倍加珍藏。可以想象,该是怎样的信件,才会被父母同等看待?不懂事时,父母是我们的全部;而在父母的一生中,我们都是他们的全部。

  生命中有很多东西,能忘掉的叫过去,忘不掉的叫记忆。不管我们曾经遇见还是错过,总有些人和事让我们难以忘却。我们生命中的每一个场景,无论是平静如水,还是波涛汹涌,总有些东西在我们的记忆里定格。虽然不经常忆起,一旦回忆,便是一整部生命倒影。窗外有棵葱翠的樟树,随着微风摇曳,枝丫被风吹的窸窣作响。校园清洁者习惯性的拖动扫帚,把枯叶留在大地上的驳杂扫去,可是只要风一抚,阳光裹着的地面,又会布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