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旧忆之临时工的散文
俗话说;点儿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怨*。百岁就是一个命好。那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的好。虽然少小辍学辛勤劳作,工作时虽遇坎坷却也是有惊无险,不但躲过了许多无妄之灾连劳教都与他擦肩而过,在那个年代不能不算是个大奇迹。何况他与西外穆瓜、马队长、西外赵、小混蛋们都打过连连。
北京首批房改项目就是西直门外,曰“德宝小区”。此小区包含许多条胡同和民房,主要有糖房胡同、取灯儿胡同、小园胡同、德宝胡同、新兴里,北京展览馆宿舍。西外大街南北两侧的许多民房都属于拆迁范围之内,百岁就是那次房改的受益者之一。
当时百岁早已成家,那门亲事都是他爹一手操办的,也是典型的门当户对。他爹早就给百岁订了门亲,那闺女他爹也是倒腾小买卖的户口却是农村的和百岁他爹一起小倒腾着故而走得很近共同倒腾呗。回京后,我去百岁家串门聊天时得知其父母早已过世。有一个中年女人紧着为我们哥俩张罗,倒茶递烟炒菜做饭,我称其为“嫂子”,可怎么看她就是一个柴禾妞,穿衣打扮透着不协调。我开玩笑的说她是“柴禾妞”,听到此话她是一笑了之,但我更希望她哭这样我不会觉得瘆得慌。百岁讲;也就是你叫,换别人你试试,她立马就翻车骂你半天不带重样的,我立刻就想到了搪瓷厂的那些什么都敢往外抡满不吝老娘们。她似乎知道我和百岁是发小,有着深厚的情谊关系也不一般,我没回来那几年百岁总和她念叨着危难之时大生子如何给我出招,如何帮我打架,一块游泳,一块到地里挖白薯躲在野地的沟渠里烤白薯······
聊天中我几次提到了他爹“鬼难那”,而过去他爹所做的一切真的令我佩服他过世的老爹。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百岁他爹,文化大大地没有,确有着真砍实凿的生活经验,天生的三十六的转轴,七十二个心眼,就冲他那家庭的条件,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那真是马尾儿穿豆腐,不知他爹是给人家灌了药那,还是连蒙带骗鬼画狐,钱财为饵钓大鱼,我是猜不到了,反正是儿媳妇娶到了家。隔年就见到了孙子,他爹是见天的擎着个孙子逛着,甭提多高兴乐了,老爷子挺满足,那不是一般的满足,是非常的满足。给百岁娶了媳妇没几年他老人家就撒手人寰了,病重期间还跟百岁念叨;大生子有好几年没回来了?百岁蒙他;人家那是第一线战备忙请假不易。福不双降,转过年他娘也驾鹤西去走了。
七六年北京闹地震那阵子,北京的许多居民都自动的搭了许多地震棚,百岁在这方面是不干落后的,他继承了他爹的那份敏锐的目光和心机。我真的佩服他爹的远大目光和超前意识,储存了那么多的木方木板,和那三千多块的旧砖,在大套家的后墙整整的排了一大溜儿。是诸葛亮哪?还是刘伯温哪?有经天纬之才,敬神役鬼之能,未卜先知之技。反正是老太太踢球——横胡撸(对外),做买卖那是皮笊篱——不漏汤。
当别人还在为找木料找油毡买铁丝砖头而发愁的时候,这些材料在百岁家里都是现成的,两口子当大工,俩儿子搬砖头接水,百岁就以跑马占地般的'速度,在原有的小木棚旁边几乎是在三两天之内奇迹般的盖起了好几间大木棚子,有门有玻璃窗户不像木棚到像木板房。也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的大,每一间足足有十来米,一溜儿的五间房。就他那媳妇干得比百岁都欢实,锯木头,绑铁丝,搬砖头,干活比谁都麻利,感叹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在他们俩口子的眼中那不是木棚子,那就是钱,最后得到了印证。
百岁就是能,就那年月不知使了何种手段愣把农村户口的媳妇转为城镇户口,令人佩服之极。西外大街拆迁时须要计算房屋面积,两口子齐上阵,一文一武,一黑一白,一人讲理一人胡搅蛮缠,也不知是文戏武唱,还是武戏文演,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也可能那些拆迁办的人对于这两位的本事早有耳闻,赶快的请走了事。将百岁那些木板房也算住房面积,拿到了一笔数目不错的最高的拆迁补偿费,两口子在回龙观小区买了商品房,一家子高高兴兴的搬走了。
飞来凤,北京俗语,意指;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犹如凤凰落到家,吉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