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哪儿年就在哪儿的散文

  小时候,对年充满了渴望,新年的鞭炮里蕴藏着365天的期盼、幸福和快乐。

父母在哪儿年就在哪儿的散文

  三十晚上,父母把花生,瓜子,糖拿出来,一人一把郑重的分给我们兄妹,父亲认真的表情让我们深信分配是公平的,所以只有拥有的快乐,没有相互的争执。母亲在晚上会端出一盆香喷喷的大骨头,这可是母亲喂了一年的猪啊!虽然没有彩电,没有春晚,我们一家围在炕上,吃着美味,在笑声中“坐夜”。实在熬不住瞌睡的,闭上眼打一会儿盹,一声鸡叫就会惊醒,马上翻身下炕。父母是不睡的,早已经忙个不停,一锅饺子在锅里翻腾,和我们一样的激动。

  三十晚上有“坐夜”的习俗,大年初一也有早起的习俗,当我们长大,带着梦想飞向远方,这种习俗也不知什么时候遗失了。现在人们已经不会为了“习俗”而让自己受罪,也没有几人为了“年”而“坐夜”,或许只有少数的人为了打麻将、看电视而熬夜了。

  吃完饺子,穿上一年才能穿一件的新衣服,新裤子,焦急的等待,等待父母忙完了,坐下来,我们轮流给父母拜年。当父亲把早早准备的崭新的一元的纸币一张一张发给我们兄妹的时候,爱从父亲的眼里流入我的手里,沉甸甸的,淹没了我的童年,弥漫过我的少年,中年,终将淹没我的一生。

  给父母拜完年,我们像快乐的鸟儿一样,飞出家门,走东家串西家,给亲戚挨个拜年。大爹给五角,二姑给一角,我们都觉得倍感珍贵,不仅仅是压岁钱啊,对我们来说更是一支铅笔,一块橡皮,或是一个本子。我们计划着开学的学习用品,激动着,兴奋着。。。。。。

  三姑家的条件差些,当我们像蜜蜂一样围着她时,她总会显得很慌张,这里摸摸,那里找找,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直到她摸出一块糖,一个花生或是一个稀有的核桃。我们谁也不计较核桃和花生的区别,一样快乐的接受,并郑重的行礼,送上诚恳的祝福!也不会计较一元钱和一颗糖的区别,拜年的礼数和祝福一视同仁。

  当我们考上了学,背着理想走出家门,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里寻找人生的时候,那条通往家乡的路,像一条围巾一头系着父母的牵挂,一头系着游子盲目的眼神。只有年才会让忙碌停下来,踏上回家的路,寻找久违的温暖。依在父母的`身边,疗相思的伤。

  十几年,过年回家,与父母团聚,休息疗伤,成了一种习惯,让我一度认为:父母就是家,而年就在父母的身边。如今,我们兄妹都在遥远的城市成家立业,并各自有了孩子,回家不再是一个人的轻装简行。而父母就像两棵掉光了叶子的树,相依在风雨中。我们商量,过年把父母接过来,在城里过。除夕之夜,大饭店的年夜饭聚了五家十四口,有史以来最团圆的一次春节。父母笑的像孩子,毫不掩饰心中的幸福,就像满地跑着跳着的孙子孙女,尽情的表露着内心的快乐。而我却在笑容背后藏着一颗翻江倒海的心,什么时候父母的头发从黑变成斑白,如今已是白发苍苍,当年红润的脸庞被一条条皱纹盘踞,丢失的门牙在笑容里泄露着岁月的走过的痕迹。

  当我们一边给父母给压岁钱,一边给孩子们给压岁钱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快乐,幸福,一如30多年前的我们。

  我们兄妹把厚厚的一沓百元钞票递给父母的时候,父母依然笑得那么幸福,那么慈爱!我们给父母轮番敬酒,说着祝福的话,父母的每根白发都在激动地跳舞,幸福像河流在父母的每条皱纹里流淌,滋润着岁月风干的脸庞。

  面对父母,我总有着太多的愧疚,我只看到了孩子一天天的成长,却忽略了父母一天天的苍老。那一沓沓压岁钱,竟是那样的轻,扶不直父母蹒跚的身影,更拂不平我心中的伤痛。

  唯盼父母身体安康,在每个春节来临时,我能依在父母的身边,找到家的温馨,尝到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