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是记忆中的你-散文欣赏
美国哲学家赫舍尔说:“对动物而言,世界就是它现在的样子;对人来说,这是一个正在被创造的世界,而做人就意味着处在旅途中。”
我一直都觉得,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星斗如何转移,不管时光如何飞逝,于茫茫人群中,于只言片语中,于一举一动中,我便立刻就能认出你。或许,我会惊叹岁月的魔力,但交谈相处之后,我会在心里想着“这家伙,还是这死样子,一点也没变。”这种感觉,再亲切不过。
然而,我不过和动物一个层次。人,永远都处在旅途中。世界,一刻也不会保持它原来的样子。更多的时候,心底泛起的不再是“似曾相识”,而是隐隐作痛的“物是人非”。
在我的世界里,人都很简单。你说是,我便认为你就认为你自己是。你说非,我便也不会去想你为什么要说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点与点之间的关系,点不分大小,人也不分贵贱。我看到的你便就只是我看到的.这一个简单的点,而不会关注你或许和无数个不同的点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和你连接的点中,也连着我,那也不影响到我和你的连接。于是,在交往中,认真地对待相处过程就好了,我不用刻意去了解你,也不必告诉你我怎么样。时间长了,你想和我说的自然会告诉我,我怎么样你自然也都能看得到。于是,我和你的关系便加深了,两个点之间的关系便拉扯得更紧密了。于我,虽然同事便是同事,朋友便是朋友,亲人便是亲人,但每种关系中都有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人。
也许,你会说,你看不到自己在我这里的色彩,淡淡的,如水。但我自己明白水对我的意义,所以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宁愿让它保持清澈、透明。我想,如果你懂,你便甘愿做现在的你,也能成全我做我自己。
分别之后再相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仍然会把你放置在我记忆中属于你的那个位置。
也许是流着鼻涕和我一起奔跑的你,也许是和我玩过家家扮演家里另一位大人的你,也许是好奇爬上牛当马骑被一起甩到沟里的你,也许是抓了人家的小鸡仔和我一起幻想着如何养鸡致富的你,也许是被妈妈关在房间打和我一起捣蛋的人却在猫洞外看的你,也许是半夜望着台灯望到眼花然后一起爬起来抓星星的你,也许是在我值日的时候故意捣乱挨了我的鞭子还望着我呵呵笑的你,也许是下课后把风扇下的位置让给我自习的时候换座当我同桌的你,也许是宿舍熄灯之后躺在床上聊天唱歌的你,也许是一起聊心事聊到彼此心里的你……也许是曾经可能都没怎么和我说过话的你,也许是曾经可能暗恋过我或我暗恋过你的你,也许是曾经可能还和我打过死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你……不管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在我的世界里,你不过还是我记忆里你的样子。
只是,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很多“你”都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你,你接触到了一些新的人,经历了一些新的事,内心变得比从前更丰富,能够产生许多新的感悟。而这些感悟,我虽然能够理解,但却不曾共同经历,所以无法参与,便只能由你拉扯着我,我却不知如何去拉扯你。你若还是记忆中的你,该多好。
当我发现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你时,你是不是也已经认不出我就是原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