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散文随笔
几年前在QQ上知道她的悲伤的时候,我很是震惊,接着就是泛滥于灵魂里的人生叵测感。我略微安慰了几句,但是这些安慰,我自己都觉得苍白和虚伪。
此后偶尔会互为潦草的问候,她总是话语温暖,貌似生活还掌控在她的手掌心,貌似她心里还有一盏长明灯。然而,她所提到的那些针管和药物,却在平和的语气中,荡出一层又一层的阴冷冰凉的波。
她说,她的亲人劝她放弃治疗这个孩子。我无声的看着屏幕,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回复的字词。在利益的加减乘除里,她的亲人是对的。但是对这样一个母亲,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她放弃的话。眼睁睁的目睹孩子走向枯萎,是一个母亲不可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我越来越发现人生需要信仰,倘若人相信上帝,相信天堂,相信轮回,相信死不过是生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那么,生命之痛是否会减轻一些?
一晃几年过去了,我断断续续在看着在QQ里高兴的更新一些好消息,譬如说找到配型骨髓了,譬如说手术排进日程了。然而这些好消息总是令人觉得沉重和酸楚,我看到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的往前爬。而我同样作为一只蜗牛,背着另外一副壳,爱莫能助的看着她。
病情发展到后来,医生已经拒绝为她的孩子打针。不过这并不成为她最大的.难题,因为久病成医,她已经熟悉和掌握了给孩子挂吊瓶的每一个技术要领。她每天自己给输孩子输十个小时的药水。就这样撑着盼着,等于盼来了2011年的手术,伴随一笔巨额的治疗费用。
另一个同学看着她桌子上的方便面,不由得替她发愁,说:“不如在同学中间募捐一下吧。”
她犹豫着微弱的抵抗了一下:“不好罢,倒让同学们为难。”然而想到病床上的孩子和一张张的缴费通知单,她到底是默许了。当一个母亲铁心要救自己孩子的时候,自尊乃至自家性命都成浮云。
同学是什么?我以为就是一种对于过去,对于青春的怀念的介质。我们面临的社会潜规则,不会因为曾经是同学而改变。所以当时对于同学捐助,抱了些许希望,又真不敢奢望太多。
然而,我到底是错了。募捐人一呼,应者云集,在我的知道的捐款者中间,有相当一部分人,口袋里并不曾有闲钱,然而他们毕竟是义无反顾的捐了。甚至很多同学又在各自的社交圈中寻找捐助者,从此欠下别人一份人情。
募捐所得依然离巨额的手术费依然相差很远,但是所募捐到的每一分钱,都指向治病救人,每一分钱,都呈现出同学和人性的温度。一个个银行到帐信息,湮没了一切世态炎凉。
倘若要给这次捐款一个解释,那就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