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永在散文

  人的一生总有几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有些经历还给你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号,让你终身不忘。

亲情永在散文

  小的时候,家里还比较拮据,而且那年表哥也在这里住,小孩们都在长身体,再说父母坚持认为在吃上是万万省不得的,于是在别处的开销诸如水、电和煤气就要省点,开水在自家里烧着实有些浪费,便每天到单位的开水房打接近开水的热水,回家稍微用点煤气烧开,可以节省一笔开支。可能是学校教育有方,我和表哥都觉得放学后不干点家务活就很容易背负上“娇气”的罪名。每天两人回家,总抢着把开水打好,父母不好阻止,便在每次我们出门前叮嘱“小心些,别烫着。”我们一边往门外跑一边重复千篇一律的回答“知道知道!”打水回来的路上,兄妹俩依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母亲现在回忆起来还清楚记得那天中午,她在厨房里就已经听见两个小淘气的声音,嗓音尖的是我,粗的是表哥。家在五楼,我拎着两只热水瓶蹦蹦跳跳地拾级而上,连衣裙蓝色的卷卷的荷叶边摩擦着膝盖,还未被晒黑的腿一隐一现,皮肤晶莹白皙,在我的印象里,这该是我的腿部最后的美丽。在热水瓶发出那声爆裂的巨响时我还并未意识到怎么回事,紧接着感觉到有滚热的液体浇到左腿膝部以及随之而来钻心的疼痛。小孩毕竟是小孩,又惊又怕的我把水瓶一扔,捂住膝盖大哭起来。如果说母亲是“耳闻”了这场事故,那么父亲便是亲眼目睹了。那时刚好下班,他在我们后面几十米的地方。我想刚开始他一定是无比幸福和满足地望着我们两个小小的背影,以至于在看见我膝盖的'惨状后才相信刚才在楼门外听到的巨响不是错觉。下面家里都忙活了些什么,我恍恍惚惚不知所往,依稀记得父亲把我抱到医院挂急诊,医生说天气太热担心感染你们带小孩去烤烤红外消毒吧,然后是在很热的红外下炙烤了三个小时,最后我感觉膝盖已经要烧穿了。回家还是父亲抱我回去的,那时我的重量在同龄人中不算轻,这还是夏天,五层楼,父亲一层一层地爬。这把消毒真彻底得很,次日腿上起了无数个燎泡,大如红枣,腿根本不能屈伸,于是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卧床静养的滋味。父亲担心我的腿感染,就用裹着软塑外皮的钢丝做了个架子,搭一块浸满酒精的纱布,架在床上,刚好罩住我的伤腿,他和母亲则没日没夜轮番守着我,担心我在睡梦里动腿碰到伤处,一个月下来,他们的白发陡增了许多。几个月后,腿上的最后一快伤痂剥落了下来,露出了新生的皮肤——确切说,应该是疤痕。它占据了整个腿的四分之一,肤色是有些地方暗黑,有些地方苍白,凹凸不平,仿佛天上翻滚的云滔猛然被闪电撕得七零八落似的。母亲安慰我道:“不要紧,过几年就会长平的。”“会象右腿一样平么?”“是啊。”“妈妈,那我到二十岁的时候,是不是腿就还和原来一样啦?”母亲看着我轻轻点头。我想当时我的眼睛里一定放出光彩来了罢,因为把母亲的眼睛也照亮了。那年我八岁,上小学四年级。

  到现在,已经十五年过去了。左腿还一如既往,以致于每年夏天我都不敢穿很短的裙子或裤子,我受不了走在街上人们注视的那种惊奇的眼光,仿佛看一个异类。父母每提到此总长叹一声:“我们最对不起你的两件事,一个是你的眼睛,一个是你的腿。”眼睛近视是我自己一人造成,父母无须承担干系,而关于我的腿,父母坚持认为,如果当年不是他们听信那个庸医让我去烤红外而是马上冲凉水降温,根本不会留下这么深、这么大的疤痕,母亲毕竟学过医的,知道一般开水烫伤不会留下明显的疤。是他们的错么?我眼前经常浮现那段时间他们为我日夜操劳的情景。就为这个,即使是他们的错,我也丝毫不会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