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豆子散文

  儿时好多的吃食让人忘不了,酱油豆子就算一个。窃以为,再稍微带点臭臭的味道,那就更诱人了。每每听人说起,就不由得流口水。

酱油豆子散文

  那时,农村没有菜场,即使有,肯定也没人买。早晚喝粥,佐餐的咸菜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是逼出来的,那时的女人无人不会做好多种咸菜,酱油豆子尤其是她们的拿手好戏。比之其他,好像更为简单。

  夏日炎炎,煮烂一锅黄豆,沥干水分,在室内摊开即可,慢慢的黄豆会发酵,长出毛,毛长到最长时移至室外,风吹日晒一下,为的是水分能够进一步的挥发。烧开水,冲盐,待盐开水凉了,将豆泡入,半月后即成。

  我说得简单,其实做起来还是要靠经验的,因为夏天的气候变化大,黄豆在发酵的过程中因为温度、湿度的不同结果会有很大差别,最后移至室外吹干水分时间的长短,盐开水的浓度等都不好掌握。稍有差池,豆子便不烂,或者臭不可闻,更有自以为是的做出来的成了汤。

  我奶奶是个中高手,邻居都以她为领头人,一起以她的'标准为标准。在那个不知道天气预报为何物的年代,能够掌握未来几天的天气那也算一种神奇,印象中奶奶从未失手。

  某个夏日,奶奶号召一声,左右邻居的妇女便一起挑拣、淘洗、蒸煮……忙得满头大汗又不亦乐乎。如果黄豆在摊开等候发酵之前用面粉揉搓,那么做成的就是黄豆酱,或者酱油。当然,泡入盐水后得天天搬出去晒。

  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年轻一代人吃什么都习惯于拿钱买,动嘴的能力远比动手强。某一日,在超市发现瓶装豆豉,跟酱油豆子差不多模样,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立马买来,一吃,全没儿时的味道,虽然还加了我最喜欢的红辣椒,仔细再看,黄豆还是原来一般大小,顿时寡然:再有名的豆豉也不是我经常念想的酱油豆子。

  酱油豆子吃法很简单,加点香油、生姜、小葱,煮饭的时候放到米上即可,饭好,炖酱油豆子也好了。下饭、佐粥都能多吃一碗,当个下酒菜也不错,能鲜掉你的牙。要是再劈一块豆腐进去那就更好了,雪白的豆腐,碧绿的小葱,金黄的香油,再隐隐的露出几颗灰不溜秋的酱油豆子,看一眼,闻一下,口水不流出来也得咽下肚。

  前些天,智传老大送我一瓶,我忙不迭当个宝拿回家,特地买来豆腐、割把小葱、香油生姜缺一不可,一通忙活,一大碗酱油豆子烧豆腐上了桌,乘着热乎,烫了舌头,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久违的味道呀。

  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留在了我的记忆中。与她老人家一起离开并留在我记忆中的还有酱油豆子。我以为酱油豆子也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出现,没曾想,能又一次尽情的吃到它,酣畅之余,感到这真是一种享受。

  原来享受很简单,比如能再次尽情的吃一次酱油豆子烧豆腐,回味一下那儿时的、久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