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心事散文
总有一些秘密不为人知,总有一些往事如鲠在喉。
——题记
与妻结合,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无花前月下,更无海誓山盟。常为不能与自己心仪之女子结合而耿耿于怀。
妻衣着朴素,从不精心打扮,但她勤劳善良。每日与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生活倒也平静安详。原以为此生就将会这样风平浪静而过。
亦不知是生活多变,还是造化弄人,那一日,霞竟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使我一度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澜。霞是我一年前的恋人,我们曾有过许多的花前月下,在那段温馨浪漫的日子里,我们曾相誓永不分离,直到地老天荒。不曾想美丽的誓言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霞突然对我说:“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明天我就要到深圳去工作了,以后的日子里你多保重吧。”霞断然地消失在雨雾里,我的初恋就那样在伤痛中夭折……
现在,霞却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忧郁地望着我,一言不发,任凭无声的泪水恣意流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弄得我心慌意乱。我傻傻地望着她不知所措,她突然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并紧紧地抱住我,我想要把她推开,却又情不自禁地把她搂住。她的泪水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的变化逃不过妻敏锐的眼睛,那天晚上,妻幽怨地对我说:“我知道你的事,你与她不相配,她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精心呵护,经不住雪雨风霜的侵蚀,而你没有那般的能力,你要养家糊口,还有那在上学的弟妹。”
可我死灰复燃的心已迷情深陷,无法自拔,唯有在心底里歉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与她两情相悦,是命运捉弄人。”
妻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我亦不知悔改,依然我行我素。
不知上天惩罚,还是命运多舛,有一天,我忽然病倒了,恶心呕吐,体温超常,而且浑身无力。
是霞陪我上医院检查的,化验报告一出——甲型肝炎!!这结果犹如一颗炸弹,诊治我的医师立时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地厌恶我,让我站远一点,并且叫人把我坐过的凳子拿去消毒,霞也傻了眼的看着我,然后丢下一句:“我去通知你的家人。”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院的大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猝不及防,为什么会这样?霞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看她离去的.背影是那样决然,头也不曾回一下,亦如当年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断然地,不曾回首。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傻,就像个小丑,一种剜心的痛在躯体里蔓延开来,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我躺在传染科的病床上,心如死灰。母亲告诉我,为了我的病,妻已四处筹钱。我面朝墙壁,悔恨的泪水奔涌而出。爱我的人为我默默付出,我却为我爱的人盲目相从。与其说霞是无情的,倒不如说自己是无义的。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醉人的花香。一回首,见妻捧着一大束山栀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面对妻子,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早已在心里忏悔了千万遍的话语,却在大男子主义思想的驱使下终难出口。妻的笑容却亦如从前:“医院里药味重,这花能冲淡那味儿。一大早到我们家后山采的,刚到盛期,满坡都是,可香啦。”
妻的淡定,妻的宽容,如一把利刃戳在我自私的心头,我哽咽着,只憋出一句话:“你,不恨我吗?”
妻说:“恨,谁说不恨?你换在我的位置试试?可是,谁叫我们是夫妻呢?且不说夫妻的义务是什么,难道你不曾听过‘百年修得共枕眠’吗?百年的修为啊,岂能轻言放弃?”
好一个“百年修得共枕眠”!妻的大度,愈发使我愧疚难安。
为使妻不再受每天从家里到医院往返徒步三十公里之苦,为借贷无门,也为了惩罚自己,我强行出院,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妻亦无法阻拦,只好听之任之。
回到家里,妻亦不曾放弃对我的治疗,她千方百计找来一本古老的草药书,荒郊野地,跋山涉水,一样一样地对照书本认真地寻找,仔细地辨别,帮我寻找治病的良药。也许是妻的至诚感天动地,一个多月后,我的病竟奇迹般地痊愈了。妻的这份执着与大爱,令我终生难忘。
这段往事藏在心底,已将近二十年之久,始终如鲠在喉,今日一吐,方感畅快。如今我与妻风风雨雨地一路走来,同甘苦,共患难,没有什么再能把我们分开。透过时光的隧道,似乎看到老来的我们:
闲坐花荫下,
清茶共品茗。
携手林荫道,
细诉贴心语。
相看落日红,
共赏夕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