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区绝美的冷门风光的散文
船坞
第一次到point reyes seashore的时候,我们迷了路。在问路的时候,我说我到point reyes seashore,那个小姐姐嘲讽说,这里有500英里的trails,你究竟去哪?没车寸步难行,我只能回到距离公交车站最近的山林,进行了一次预料之外的山中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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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尚未见到胜景,怎能就此放弃?一次准备不全,那就收拾行装,二进山!
在这种事情上,我总是不太在意成本。
由于气候原因,经年的大雾笼罩着这个半岛一半的陆地。奇妙的是,仅在十米之内,便能从阳光清风,踏入迷雾重重。到下午两点,阳光直射后,雾才会被阳光驱散一些。我们到达入口的时候,才上午十点。一进山区,我们便直奔海角的灯塔。这正是从晴天,突然扎进雾中。
公路边有许多牧场,几间房舍便是农家。在这个季节,草色枯黄一片。茫茫雾中,成群的奶牛悠闲地坐站在草场上享受生活。
走进雾中,寒风吹彻,路边的野花和头上的电线杆像极了惊悚片中的场景。我能听见悬崖下海水拍击海岸的阵阵涛声,但当我下望去,我却一点都看不到大海的影子,更不要提绵延到天际的海岸了。走在雾中的我们像盲人一般,只能用眼睛之外的器官感受周围。既然没有见到,要如何说服自己它的存在?
雾中道路
向下步行三百级台阶,便到达了矗立于海角的灯塔。如果是此行只有我一人,我估计会在这里等上一个多小时。边看书,边慢慢等着雾散,等着海面在我面前展开。然而由于同行共有四人,我无法在这里逗留太久。在停留的半小时期间,被雾挡住的海面已经渐渐显露出来。
我们便在雾的大幕刚刚升起时向回走去。回眺灯塔时,感到了这雾中灯塔的别有景致。灯塔的存在,本是为了来往的行船在迷雾中指引方向。大雾是一种阻断,阻断了海上的行人与指路的灯塔。这阻隔成就了隐晦的对话,反而具有某种因为难言而起的美感。
雾中灯塔
沿路返回,在岔路口向右一拐,却恍然进了另一个世界,令人讶异。湛蓝的海水,一碧如洗的蓝天,让人难以相信,路的另一边就是茫茫大雾。
从车窗玻璃向外望去的景色,已经足够清空我脑中所有的尘絮。这景致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能让人脑中无一杂物,却同时胸中澎湃,动容落泪。
近处的海滩,群鸟翔集。远远看去,那洁白的海鸥群密集又轻盈,它们如白色的落花在空中飘荡一般,在碧蓝的海面上起起落落。由于云层的遮蔽,阳光照得海水有了深浅不一的层次。海水就像一条条深浅相见的蓝色绸带,相互连接,绵延到天际。海面上那点点细密的反光,如同碎银一般撒去,粼粼的'一大片,又像漫天散落的星光。
海风吹得草坡也翻起了波浪,这些枯草竟也像一片带着光泽的绸缎,在风中铺展开去。走在如蛇行一般蜿蜒向前的崖边小径上,身边再没有护栏等人为的痕迹。我们信步向前,或在悬崖边上席地而坐,风再大也阻止不了我们为了美景流连。脚下是苍茫的草,远处是绵延向前的峭壁悬崖,湛蓝又闪烁着光辉的海面与天空相接。快速移动的轻透的云在地上投下一片向前漂移的影子。我们如同垂涎的孩子一般,裹紧衣服,贪婪地坐在这旷渺无人的天地之间,想把这意境刻录在脑海与胸怀。
身处这样的风光之间,除了对于壮美的自然的欣赏与感叹,再没有杂念出现在脑海。这海,这草就环绕在我的周身,这蓝天白云,就在我的头顶之上。我的身前身后,头顶脚下,再没有什么造做的,非自然的东西。满目是海,满耳是风声与涛声,满怀是有力的风。无情的时间,无尽的自四方而来的风,就在这个无人的地方不眠不休地镌刻它的历史。我路过此地,也恰巧被镌刻下来,成了自然世界的一个影子。
这样的景色面前,相机是无能的,相机不能传达这辽阔意境的十分之一。然而我的笔力,似乎也不能传递出更多。只有真正置身于其中,才能感受这无与伦比的辽阔壮美,感受这周身虽然无依无靠,心灵却归于平寂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