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冬季散文

  是那株小桐子让我明白,只有咬着牙走过冬季,才能拥抱春暖花开。

走过冬季散文

  ——题记

  去年寒假回乡,老家的花草大都销声匿迹,只留下阵阵的冷风和一片沉寂。终于,我看到了一抹绿色,躲在一片荒地后面。那株植物的叶子一团团拥在一起,青梅一般的果实零落的散在枝上,叶子的绿色,在这植物身上,都是那么黯然无光,它不美丽,甚至很丑。寒风刮来,我紧紧衣口,向它们瞥了一眼,他们那单薄的小身板,快被吹的摇摇欲坠了。我觉得好笑:难道你们,也想一睹春天的芳姿?

  偶然听邻居说,这树学名叫“小桐子”,山里就属它出油率高,用处广,但因为那丑陋的模样,人们管他“麻风树”,造物不公,这小家伙连名字都那么卑微。可他是那么不自量力,竟妄想拥抱春天。

  寒假将近,屋顶的雪水开始消融,连那痴痴不走的霜花也耐不住,拔脚溜了。风吹拂起了鱼苗似的波痕,残冬不再妄想做田野的巢穴,这姗姗来迟的春天,终是摆脱了冰雪的桎梏。那树,也该熬不住了吧。

  走在乡间的夹路上,远远眺望见田野后的一抹绿,是那几株桐子树,那被遗忘在穷山僻岭,忘了被施肥灌溉的桐子树,它还盛着!那绿色更深重,更饱满,那簇在一起的叶瓣争着拥抱春天。

  那一霎,我募得怔住:那绿色中,用一种执拗与倔强,那寒风中绽放的绿,是麻风树,用生命守望的春天,——无论境遇如何,不管是否有人欣赏,那是它用生命坚守的'绿意。

  名画《晚钟》的作者让弗朗瓦所米勒,在漫长的一生中,他的画一直不被主流学派认可,直到1867年,在人生暮年,他的画才在巴黎博览会获得了社会的第一次承认。喜欢他的《拾穗》,秋天的原野,金柔的麦地,那些农妇弯腰低头,虔诚的拾着麦穗,竟有后人用百万法郎购买这幅画作,画家生前的孤苦凄凉和身后的光荣敬仰是多么不相称!

  然而生命的磨难没有给他的画带来多少寒意,更没有让米勒就此沉沦。相反,他的画圣洁安详。土地和农人是他一生中永恒的春天,他从未失去过心中的绿意,不论霜炎雪寒,艺术带给他的始终是生命的暖意,这位将一生沉浸在庄稼与大地中的作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忘不了“甫昔少年日,早春观国宾。”“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当如此的宏图大志落空,杜甫的生命也如一片黄叶飘到尽头,但他的诗作却从此更加如长河激浪,深潭照物,映射出一代河山的风云生灵,他那么执着苦寒的守望着心中的春意,全然不顾成就与命运的二律背反。细细吟味《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便可知,个人的遭际在诗圣眼中,已不算什么。杜甫把一份生命的朴素和坚韧化为细雨潜入世,化为永恒之春。

  我们又何尝不是春天的拾穗者?只是我们,有没有守望着生命中的春意呢?没有经受风霜与严寒的勇气,怎么担得起那份生命的绿色?

  原来,走过冬季,才能熬到春暖花开。

  此刻终于释然——生活给予我们的都是金灿灿暖融融的春,似水流年里,所有的过往,疼痛,悲伤,爱都是沉甸甸的麦穗。只有怀一份爱春护春的心境,方可从容读出刘心武的心境:春从心出。

  望向远处,我仿佛看到,桐子树的脸庞,正微抬起,笑着端详太阳。

  是啊,寒冬已过,现在正是一片醉人心田的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