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凤凰游厦门小住散文

  真正促使我去厦门的原因,是一次在微博上与鼓浪屿的邂逅,关于它的魅力,它的安静,它的传说,无一不令我痴迷向往。而在此之前,我眼里的厦门,不过是小时候语文老师嘴里,那个遥远到难以企及,不可触摸的神秘国度。

凤凰台上凤凰游厦门小住散文

  虽因鼓浪屿而去,却意外感受到了厦门不同寻常的美

  也许一个小小的鼓浪屿,便是整个厦门的缩影。然而,我并没有走遍厦门的每一个角落,只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午夜梦回里,与它不期而遇。

  一个三月末的夜晚,我紧握着车票,双眼望着不断跳动的列车时刻表,而心却固执地朝着闽南的方向坚定不移,直到我切切实实地躺在了列车上。

  和谐铁路之声,不知何时早已关闭,轰隆的铁轨声,在寂静的夜里哐当作响。我枕着脑袋,伸长了脖子,看着窗外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近了,更近了,最后又远了,不见了。不知不觉泛起了困意,从隔壁间传来的微弱鼾声,刺激着我的耳膜,眼皮渐渐垂下。茫茫前路,一片未知,我期待在这平淡如水的生活里,能多一些惊喜。

  次日清晨,拎着行李在濛濛细雨中,一路赶往友人家中,虽然早说好了去借住几日,却仍旧觉得十分叨扰。

  途中经过的许多处木棉花开的正艳,满树红花,各自盛开,满目芬芳,不请自来。这样可爱的景色,这样强烈的视觉感受,这样令人难以割舍的美好,料想,这一趟定会不虚此行。

  友人因工作繁忙,无暇与我出门同行,他给我一张地图,并指着上面的几处地方,建议我有空可去看看,还详述路线,如此才各自离去。本也无意令他更加困扰,一心只想要看看,这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模样,竟能够时刻牵扯着,那些未曾与之谋面的人们的心。

  天,仍是微雨。不知何时停了,不知何时又悄悄下起。友人家楼下的几条街上,除了满目琳琅的店铺,和来去匆匆的年轻男女,步履蹒跚的老者,剩下的怕都是如我一般,来此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闲人,慢悠悠地踱着步伐,寻一处僻静的角落食过早膳,再继续去往下一处值得探寻的境地。

  有那样一家小店,几乎每天光顾,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店铺的牌扁被时光打磨得有些发旧,白色的横幅上面缀着四字一点:“清粥-小菜”。浅蓝色的蝇头小楷,干净利落,胶着我的目光,不愿离去,不知何时,就连整个身子都站在了小店里,不觉莞尔。

  面积本就不大的店里,倒因客人太多而显得有些许局促,然而也顾不上这些,就挤到点菜处排队,菜品不多但足够,荤素搭配均匀,放在玻璃橱柜里供客人挑选,橱柜上是一叠叠小巧精致的瓷盘,用来盛各式菜肴。旁边四角木桌上放着几锅热粥,锅身上分别贴着白粥、番薯粥、皮蛋瘦肉粥、咸骨粥等字样,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点了一荤一素一白粥,找个无人的座位,开始大快朵颐,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双休日的第一天,从友人居住的厦门岛坐公交,经过集美大桥去往集美学村,本以为假期,此处游人会少点。当我看到四处高举的导游团旗帜时,我知道我错了。于是,以飞快的速度穿过人群,在陈嘉庚老先生的故居、纪念园、鳌园等处疾走了一圈后,便随意寻个少人的小巷散步歇息。

  或许,只在无人的时候,才能静心细看周遭吧。脑海里只记得那条不知名的小巷,和正值花期的粉色紫荆花、殷红木棉花。小巷一侧是看不出年岁的房屋,大抵是翻新了又翻新,另一侧是一堵白墙,上面画着许多幅人物画,并配有相应的文字。

  沿着小巷一点点的往前走,双眼炽热的望着墙壁上的图文,一幅幅看过去,实在又惊又喜。如今记得清晰的,大概是那样几类,几个孩童们玩各种小游戏的场景,配上游戏名,各种传统节日的场景刻画图,配上节日名,最多的还是闽南二字,配上各式红色中国结的图画。看着这些大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年代久远的游戏和物什,内心不胜唏嘘。多少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都在人们一代一代的繁衍更迭中流失了,而它们昔日的辉煌,只有那些过去了的岁月才有幸见证。

  我就在一路花色的薰染里,在夕阳余晖温柔的抚摸里,陶醉的度过了那样一个懒洋洋的春日黄昏。

  而后另一个双休日,去了只在周六日才不限参观时间的厦门大学。出发前看天气预报说,近几日会有大暴雨,却一直都是阴阴的,反倒是别处的朋友们,都说开始大幅度降水。

  早晨八九时许,厦大正门前拥拥攘攘的人群,或往附近的南普陀寺方向而去,或往厦大入口开始排队,斟酌一二,还是先去传说中,中国最浪漫的大学感受一下吧。持着身份证,站在排队的人流中耐心等待,周围有些贩售地图的中年男女,面带微笑的问,需要带份地图进去吗?有厦大学生的手绘地图,也有大点详细点,牛皮纸颜色的印刷地图。我欣然讨了份手绘地图,上面标有几种路线供游客们参考,然而最终竟然也不过才走了一小半。对于无限贪婪美景的我来说,总觉得当时没能租辆自行车,实在是一个遗憾,在芙蓉隧道里走不到一半,就只能垂头丧气的返程。

  芙蓉花暖芙蓉湖,芙蓉园里芙蓉香。除了没能走多远的芙蓉隧道,厦大里还有许多以芙蓉命名的名景,如芙蓉楼,芙蓉隧道入口的芙蓉餐厅,以及芙蓉湖,和随处可见的木芙蓉花。据说,芙蓉楼是以陈嘉庚老先生的女婿,李光前的家乡南安梅山镇芙蓉村的名字命名的,也或许才有了后来的各种“芙蓉”吧。

  想起小时候我的家乡,也有位邻居老奶奶种了几棵木芙蓉树,年轮颇大倚在河边,每至木芙蓉花繁盛之时,就笑看着我和小伙伴们绕着树玩闹赏花,木芙蓉大概是那时为止,我见过最硕大最张扬的花了,然而又是那样夺人眼球,令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另眼相看。

  芙蓉很美,然而,让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的是思源谷,三面环山,不算很高但也并不平坦。朝着校园的这一面,有些供人休憩的石凳木椅,中间那一弯小湖,延伸到山最里面,仿若一位娇羞的小家碧玉,静静的在那里流淌。它有个和厦大一样浪漫的名字,唤作情人湖。细看湖中有几组赤膊汉子,挥着船桨比赛划船,半日,也不见湖岸上有什么别的动静,或许只是在排练吧。

  跟随前面的路人,走在去往小山里面,建在湖边的.木栈道上,道旁有几处不多不少的莲花,大抵这又是另一处“芙蓉”,花开地极灿烂,不见有一个花苞,许多游人纷纷按起快门,留住这诱人的春光。再往前走,靠近山深处,木栈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石阶,这是实实在在的山路了。情人湖藏在山里的另一端已映入眼帘,湖边的各式不知名的树也愈走渐多,细看竟有一位老者坐在湖边青石板上,屏息凝神的垂钓,倒没能看见有什么收获,只是在这青天白日下,人流纷杂的湖边,怕是鱼儿都不敢出来觅食吧。也或许那是一位同我一般的闲人,只图打发时间罢了,与他不同的是,除了发呆我什么也不会。

  真正去鼓浪屿的那一天,心里颇不平静,如同捉摸不透的天气,阴晴不知。前几日有经过轮渡边上,隔着鹭江眺望对岸的鼓浪屿,白天笼罩在薄雾中,缥缈如蓬莱仙境,不知不觉俘获我的心神。入夜十分,岛上零星的霓虹灯,和轮渡边中山路的灯红酒绿遥相辉映。只是不知那一处,是否也有个和我一样如痴如醉的人,心甘情愿的被它绑架,不知归路。

  买好票乘船过江,售票处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显示着鼓浪屿进出的人流统计。船上的人流间,不见一丝缝隙,凭栏远眺,灰沉沉,白茫茫的一片天,看不到传说中的白鹭,只有像是几艘游艇模样的小黑点,绕着鼓浪屿盘旋。

  除了店铺集中的游客中心,几处名景,最好玩的要数岛上纵横交错的无数小巷,每条巷子里来往的人不多,几处拍婚纱照的摄影组,巷头巷尾转角处的精致咖啡屋,每一幕都风景如画。小巷边随处可见的是,只剩枝头花朵不多的炮仗花铺满了巷头,花期将过,我恰好赶上这场花事的尾声,些许荣幸,些许怅然。

  就如许多人说的那样,自踏上鼓浪屿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慵懒起来。如那些整日在岛上晒太阳的猫,或许是不知、亦或是忘了烦忧为何物。只觉得生命,时光都那么平常,波澜不惊。

  临走前夜,与友人把酒言欢。走过中山路的繁华,铁路公园的幽静,南普陀寺的无尘,环岛路的长路漫漫之后,与来时迷茫不知所措的我迥然不同。人生许多可遇不可求的阅历,总在迷迷糊糊中就冠以一身,何其有幸。

  夜已深,窗外的小雨落了又停,停了又下,干尽杯中最后一口酒。从此,与君依旧相隔天涯,惟愿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