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地流浪散文
百鸟鸣晨,人声鼎沸。随着鸟人迁徙到此,小区改造工程正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睁开慵懒的睡眼,一缕阳光透过风化已久、薄如蝉翼的梦幻般窗纱,送给我今天的第一个微笑。一只蝴蝶飘过窗台,这绿植攀爬的斑驳墙体,因为它的到来,增加了一点活泼的气息。我抓过床头的手机,迅速摄下它翩翩的身影。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从简易衣架上挑一件蝶型裙,直着身子将双脚装进恨天高。我如那蝶儿一般飘进洗漱间,再飘向梳妆台。
这是一幢七十年代的老旧小区房,妆台是老式的山漆深红色,透明的玻璃砖台面下,压着一枚拇指大小、精致的飘蓬标本。它通体枯黄,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像一只缩小的、张开的手掌。我好喜欢它,隔着玻璃,轻轻地摩娑,像握着一个久远的朋友。不知放标本的那位前房主,如今飘到了哪里?冥冥中又是何种因缘际会,让我也坐在这里,用灵魂触摸那无法捕捉的蓬蒿的脉息。
墙角驱虫的蚊香弥漫着淡淡轻烟,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忽然感觉眼睛涩涩的。对镜方觉双目微红,过敏了。杀蚊一千,自损结膜。心想,我就像是一只大蚊子,庆幸还能苟延残喘,比墙角黑黑的变成尸体的小蚊子们幸运多啦!
服一颗息斯敏,眼帘轻勾,长发半掩,等待窗口恢复明亮。看来不能上街买菜,否则吓着了观众,多尴尬。且打开电脑敲字,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自杀。熟练的小鸡啄米,键盘的笃笃声中,仿佛又回到往日的工作岗位,写什么呢,就从此刻感受最深的蚊香写起吧。
蚊香,顾名思义,蚊虫无法抵抗的香味。抵不住芳香诱惑而丧命的蚊子们,是多么的可悲。可是,我却明知道蚊香对人体有害,仍然无处可避,以身试毒。这就是人生的无奈。
故乡的农家别墅,清雅宜人,富丽堂皇。对于命中注定要流浪的鸟儿们而言,就像一件放在箱底的美丽的衣裳。春节的时候,从几欲遗忘的角落里翻出,如蜗牛钻进壳儿里,日夜不脱。归人充实了寂寞的家园,家比我们更开心。你瞧,它灯眸闪烁,歌喉畅开,暖暖的拥着我,蜜意柔情。衣服再美,需要人撑;房子再美,需要情充。因为人是活宝,是衣服和房子的魂灵。
当下很多人们的工作初衷,是为了俗欲,而忽略了精神。却不知人一旦没有了精神,不过行尸走肉而已。他们生活的重心,除了一元一个的馒头,和两元一斤的青菜用来充饥,全部用来购房。东城一宅,西城一墅,自己却浪迹天涯,疲于奔命。寄人破檐,垒家蓄风。
这种生活模式,说是自己的选择,无宁说是命运的戏弄。一双长着毛的.巨手,随心移动着地上星罗密布的棋子。难道人如鲇鱼,只有搅起浪花,才能使其维持生命的鲜活?南征北战,西水东流,一派热火朝天的繁荣景象。其实,鲜活的仅仅是废纸一般无情的钞票,蚁族无尽的忙碌,只是筑成了一个虚富的王国。钞票和房子成为信仰,是谁的悲哀?
我们的眼睛如清澈的月亮,一眼可以看清湖底的游鱼;我们双手摊开的表情,却如游离的水草随波摇动苍白无力。“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我们改变不了世界,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心境。不要活在自怨自艾、生不逢时、仇恨的负面情绪里,伤人伤己。人生短暂,留一点思想火花于尘世,呕心“立言”,也不枉认真走一回。
旅程过半,童心未泯。有人说矫情,有人说纯真,这些都不重要。如风过无痕。生命如花,并非文人所歌颂的为看客而奉献,其实活的就是一种孤芳自赏的心情。你的心情美了,世界随之而美;世界美了,诗情画意油然而生。那些雨雪寒霜,暗夜旧创,都成了信手拈来的材料,熬一锅心灵鸡汤,自得其乐。顺便送给口味相同的朋友们,余香袅袅,欣叹不绝。
人,就应该诗意地栖息于大地,浮生一梦到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