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或者什么散文

  写字间邻近的窗台上,养着几盆花。

绣球或者什么散文

  大多是我随意买下的,有金边吊兰,富贵叶,八角金盘,几个很好的花草,却被冠以今世才有的恶俗名字。

  不是刻意喜欢养花种草,而是喜欢她们的颜色和活着的气息。

  真正喜爱的是一切具有生命力的色彩,黄瓜的绿,番茄的红,苋菜的红中泛紫,就连马铃薯的淡黄看着也是那么舒畅。

  每每到菜场买菜时,心情就格外的好。看着那些挂着水珠的蔬菜,甭管是什么色彩的做底衬,看着都是那样充满生机,焕发着夺人心魄的光泽。

  但它们毕竟是蔬菜,是被摘下来的植物,生命是短暂的,瞬时间就会化作尘泥。

  所以就又喜欢上了养花,花能留住真正的色彩。

  什么花都好,这是我的观点。

  花无大小、好看之说,只有你喜欢不喜欢之别。

  花开万朵,自然芬芳,总有一朵是被人喜爱的,因此说,什么花都好,看你喜欢哪一朵了。

  随意看着顺眼,就零星地买了几盆,有死去的,就再买一盆添上,不管它是什么,只要它天天就在那绿着,被窗台里洒进来的阳光罩着闪烁出一种特有的光泽,我能时刻默默看着它伸枝发芽,透着欢快的生命气息,内心愉悦了,就高兴。

  我为能长久留住一点生命的色彩而爱上养花,养花实际上就是养心。

  母亲也爱养花,和我不太同的是,专爱养开花的花。我也喜欢花朵,只是花朵可能不太喜欢我呢,养了几盆开过花的花,除了仅有的一两盆格外地绽放过,给我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灿烂后,就迅速消失了,大多都是不太开却又冠着很好听的花名,就那么长着叶子,看着你,像个多年不怀孕的'媳妇但又漂亮地围着你转,你能有什么脾气?

  于是,母亲执意地给我端来了两盆花。一盆是吊金钟,这个打我小时候,母亲就在破土盆里养着的,并不鲜艳的花,而母亲又有着执着的厚爱的花朵,隔着三十多年后,又站在了我的窗台上。

  另一盆是叫绣球的。但我总觉得不像绣球,一来是古人常讲抛绣球,一定是个圆的东西,不可能是像个伞状的物品,否则,秀美的小姐往下一抛,这把“伞”会借着风势不知飘到哪里去呢,岂不大煞了风景?二者,我也见过叫绣球的,看着是一个圆物,怎么眼前的这个伞状的粉紫色花朵,也叫绣球呢?

  母亲说,这是别人讲的,可能是另外一个品种吧,管它呢,好歹是个花,哪像你这,看着摆了这么多,哪个叫花,分明叫草嘛。

  说的也有道理,就是啊,养花养花,没有花开,叫什么养花?

  于是,这两盆看上去一点都没造型,更不妩媚的花,就强行放在了窗台上。

  有些美,是要慢慢发现的,有些妙,也是要渐渐体验的。

  我们这儿冷,冬季是不容易看到花草的颜色的。开花就更显得是奢侈的愿望了。

  我那盆马蹄莲,好几年了,家里稍微一凉,就不开花,即使开了,比昙花谢的还快。

  我忽然发现,这个暂且叫绣球的,自从到了我们家,花还没断了开,一层一层的,碎碎的小紫色花瓣,开了谢,谢了开,真谈不上什么好看,但那点粉紫还是正色的,你静下心来细看,还真就有一种小感动袭上心来,那是一种淡淡的、素素的紫,却就有一种醉人心魄的花魂揪着你的心,尤其是碎花瓣洒满周围的窗台,真是有一种落英缤纷的感觉。

  我长久地不去扫掉那些花瓣,看着,就是一种情怀,一种对生命的感怀。

  而这恰恰来自于一个很不招人眼的,据说叫做绣球的,普普通通的一朵小花。在冬季里暗淡的色彩里,默默地奉献着它的那份美艳和芬芳。

  我常想,生命还真不在于你到底是什么,而在于你干了什么。

  在适时的时候做适时的事,就像普通的绣球在需要它的色彩时绽放出应有的光泽来,那么它就赢得令人尊敬的微笑。

  尽管它是一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花朵,甚至连名字也还并不能确定,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在生命存在时应有的绽放和芬芳。

  人和花都是自然的造化,万物一理,有几个人是灿烂的牡丹,有几个是耀眼的玫瑰,多的是默默的绣球,无名的花草,你把你的开好,他把他的绽放,这世界就美好。

  自然,不拒绝任何人的、花的开放,因为是自然赋予了我们生命,何以为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