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槐香散文

  虽说故乡的土地有些贫瘠,但一年之中也有惹人的季节,那边是绿肥红瘦的初夏。且不说那黄土岭上的山花烂漫、村庄周围稻香馥郁的金黄条田、河边溪头浓郁葱茏的萋萋芳草,就是那些乳白色的洋槐花的清香,也着实会让人的嗅觉、视觉舒坦上好一阵子。不经意间,那一串一串的白色花瓣遮住淡绿色的花萼,隐隐地泛出一丝丝绿意,顿时整个树冠都因此生动起来。那些成串的雪白,就那样随意地浮在茂盛的郁郁葱葱之上,又垂下,沉甸甸的,带着丰硕的喜悦迎入你的眼帘。

故里槐香散文

  一般说来,凡“洋”的东西都很金贵、矫揉,但洋槐树这东西好像有些例外。它没有柳树妖娆,没有杨树傲慢,没有桑树张扬,但它风姿伟岸,博冠如盖,曲中有直,直中有曲,直曲中透着一种铁骨铮铮和雄浑壮阔之美。这东西应不是中国土著,可自从有那位传教士或商人有意无意带到中国后,便很快就毫不挑剔地把跟扎下,迅速在大江南北蔓延开来,荒坡、路边、河岸还有房前屋后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仲春时,它便会赶着趟地发芽,初夏时便会满枝爆花。这时,那珍珠般的花在绿叶映衬下显得娇艳无比,扑鼻的`芳香令人陶醉,与那麦香杏黄共同构成了故乡别有的味道。

  槐花是可食的,一般以花蕾为最好。青黄不接的季节,用它来填肚子是多数农家一贯的做法。通常是把新鲜洋槐花采来,清水洗净,拌上少许面粉,上笼一蒸,即可拌佐料食用。槐花有着天然的香甜,比起苦涩难咽的野菜来说,这种味道当然不错。此外,它还可以当做菜来炒着吃,当然味道就大不如蒸着吃了。一些心细会过日子的主妇们,在槐花盛开的季节多采摘一些,用开水淖后晾干,到了冬天就不愁没下饭的菜了。

  洋槐之所以受欢迎还在于它的生命力顽强,下种、移苗、插条皆可。它遍身长满了刺,那些贪吃的家畜就拿它没招了。因此就有不少村民用它来做篱笆,菜园子里的瓜瓜果果就靠它来抵挡“入侵者”,所以它又给孩子们平添了不少烦恼。除了遍身长满尖尖的刺,洋槐树还有种“生物武器”——“洋棘子”,这东西蛰一下就会觉得奇痒无比,还要肿胀上好几天,如此一来,爱“沾花惹草”的孩子们对它只能敬而远之了。

  槐木很结实耐用,村民们起房盖屋时经常用它来做大梁、檩条、椽子,只是它的节斑多,锯成板材不怎么好,所以一般人只用它来做硬料。槐叶时兔子和牛羊的最爱,特别是那些德国长毛兔尤爱洋槐叶,洋兔吃洋槐,天作好合。洋槐树的嫩枝条柔性好,村民们也会用它来编筐编篓,跟粪叉做搭档,在老农背上送别夕阳。对于一些不成材的,可直接砍来作薪,比起一般的柴草,不知要强出多少。这东西也怪,砍尽伐绝之后,只要留有一点细根,第二年又是一片翠绿,来年又是一片的槐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