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桥北散文

  益阳桥北,我是怎么认识的呢?20xx年父亲在家养病,父亲的一个朋友,我们一个村的在益阳桥北一处开废品店,那时父亲在家养病闲着没有做事,其实快五十岁的人还能像壮年一样做事吗?这是不可能的。听那朋友说,收废品还算轻松,所以和我一起前往去看看。这次是我第一次到了益阳,一直以来我都足不出户,益阳是一个什么样子呢,毕竟是一个市啊!怀着一种渴望和想象我和父亲去了益阳。父亲的病好得差不多时,父亲就在桥北的一条房租水电便宜的街道安了下来。那时母亲在长沙市第三医院做临时护理,父亲几次打电话催母亲回来,由于大病初愈身体不是很好,有母亲在的话,父亲就要轻松些,因此不久母亲回来了,结束了在长沙医院的流浪工作。农村人,尤其是没文化的人要在城市立足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在益阳虽然谈不上很好,但是毕竟这里我们说的是同样的话,还是有很多我们村的人,大家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这也是父亲叫母亲回来的另一个原因。后来我就常常光顾益阳,尤其是益阳桥北,新鲜的感觉也渐的没了!

益阳桥北散文

  桥北菜市场

  桥北,有一个菜市场我们经常光顾,母亲在那里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事情,而我呢每次假期到益阳去都得去那里看看,有时候是去找母亲,有时候则是去那里买菜,因此对于那里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桥北菜市场有几个特点,一个是价钱比较便宜,另一个就是在这里做事或者买卖菜的人也都是有着相同的背景,都是附近县的农民,到城里做小生意,没有什么多高的文化水平,不过说话都还算豪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菜市场,你会看到一个女人扯开大嗓门高声叫卖,她们从来不会脸红或者害怕,有男人搭讪开玩笑,她们每一次都是很大方地应对。菜市场是吵闹的地方,菜的价钱虽然便宜,但是有时候在斤两和价钱上还是会看到别人争吵,有生意人跟生意人,也有生意人跟顾客,每一次吵架都是很大声,旁若无人,两个人撕破脸,不分男人女人,一样地骂出粗俗的话,有的还边打哈哈指手画脚边骂的,但是不管怎样地吵闹,打架的还是极少,小老百姓都怕事,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威风,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由于菜市场人流比较多,这里也混迹着一群地痞流氓无赖,他们说话粗俗,天不怕地不怕,叼一根烟就是哥呼前呼后的,市场里的人不敢惹他们,他们来买菜了给个便宜给他们,要是他们闹事了,很多人也只是袖手旁观。有小偷扒手,很多人也只是视而不见,但是心里还是愤恨的,有好心的极少一部分人,他们会提醒你多留个心眼,哎!不知道怎么说,这种现象基本上到处都有,他们不闹大事,*警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人一旦没读多少书,又没有什么技能的话,你跟他们讲道理那等于对牛弹琴!我只能说我讨厌他们,但是我又可怜他们,很多人也是没有办法啊,生活!

  桥北的夜市

  桥北夜市,别是一般滋味。

  我跟弟弟晚上出来过几次,弟弟在桥南做厨师三年了,对于益阳比我要熟悉得多,每次去,他一有空就过来看我,兄弟两好久不见,吃顿饭,好好聊聊。

  与弟弟每次出去,他最爱说的话题就是女人,他很早就开始了谈恋爱,在情感和女人方面比我要强,而我只能说还算得上一个书生,毕竟还在读书,在学校里女同学多是多,但我一般不怎么注意,我这人对女人不感冒,每次他一说到女人,或因此取笑我时,我都会生气不理他,于是我们多半说的还是彼此的学习和工作还有将来的打算。

  两个人到过夜晚的桥北的桥,站在桥上看热闹的夜市别是一般滋味,虽然我们不能亲身体会到坐在摊面上聊天畅饮的快乐,但是我们可以感觉到。男人女人的话,小孩的吵闹,老人的闲聊,我们都听得到。桥下的灯火通明,夜市上的店铺里冒出腾腾的白气,往来的人群不绝,有美的有胖的有瘦的有丑的,有不美不丑的,有不胖不瘦的,什么样的人儿都有……夜市我们看人,还有这些店铺。我们的脚步走得是如此缓慢,迎面走来的是陌生的面孔,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们;到底是我们在看夜市,还是他们在看夜市,有时候还真难说清楚!

  车子的嘀嘀声时时响起,忽的一下从桥的这头到了桥的另一头!此时,也只有它的脚步匆忙,跟我们这些闲人比不得。现代都市人的脚步本来就走得匆忙,再加上这现代的机器的速度,你说又怎么能放慢生活的节奏呢?也只有我们这等闲人才有时间欣赏桥北的夜市。

  资江的.水在两岸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船嘟嘟划过江面激起亮亮的浪花,波纹的浮动闪着倒映的灯光,一闪一闪。桥北夜市的人逛了夜市多半就到大堤上吹吹凉风,看着这闪亮的资江水,别是一般滋味,风吹过拂动我们的秀发,同时也拂动我们的思绪……

  父亲的板车

  父亲收废品每天拖着板车很早出门,从桥北这边到桥南,在益阳一两年来,几乎跑遍益阳所有的大街小巷。

  父亲每天早上六七点起床,扒两口饭把草帽一戴就急急出门,生活的压力容不得他休息,每一次想到这我都心酸,现在父亲五十岁了,而没有像别人的父母一样享受天伦之乐,像牛一样在外面背,忍受城市的冷漠和歧视。但是对于这我又毫无办法,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病瘦的身躯在城市的角落游走……

  他每一次回来都汗流浃背,但是车上有时候,除了载废品外,却装载着我喜欢的菜,或者有时候会替我买来我学校里需要的用品,这辆普通陈旧的木制板车看起来是如此的神奇!父亲把废品整理的时候,拣出好的书籍给我留下,就是这一本本被别人当废品的书,却让我渡过了青春的寂寞时光,就是这一本本被别人扔掉的书却让我一次次坚定我的人生——父亲,您的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父亲每一天的行程是几十里,从桥南到桥北的桥面有一段陡峭的坡,我知道父亲每一次都爬得很辛苦,但是每一次当我问起时他还逞能地说:“这几百斤的东西不就上个坡嘛,不吃亏。”我只能默默地听着想象着他在拼命爬坡时脸皮褶皱的样子,心痛!

  我跟父亲也出去收过废品,我们像游魂一样在城市游走,别人注意不注意我们都无所谓,地上的废瓶子我们会弯腰去捡起,我们会欢笑着边聊着拉动板车,至于旁人如何看待这一切真的已经不再重要!

  在这个世界只要有爱我们的人在身边,这就是人生最大的快乐!我的父亲在2007年没有因病去世这就是上苍对我最大的赏赐!

  在益阳桥北已经快两年了,父亲收废品一干也快两年了,那辆板车每天都会很早出门,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父亲就冒着风寒雨雪出了门拉着那辆越来越陈旧的板车,它到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停止它的脚步?

  桥北的住房

  到桥北搬过两次家,都是同一条街道,而且两家相隔也甚近,但两处都有一个共同点,住一楼。城里的楼房都是套间,白天光线也很暗淡,尤其是第一楼;还有第二个原因第一楼的房子比较潮湿,这两点就使城里人一般出租一楼的房子。房价还算可以,只涨过一次,由开始的房租水电费200¥调至后来300¥,那还是去年交秋时节,听父亲在电话里跟我说的。

  房子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两次租的房子都还算空敞,都是三四套间,每一间里面都码满了父亲辛苦收来的废品。父亲喜欢一次性抛售废品,喜欢看大卡车来他租的房子前收走他的废品,因此虽然宽敞的房子,但是每一次都会挤得满满,厨房和卧室常常挤在废品堆里。父亲说,你一次性货多,别人就不敢搞你名堂(搞鬼),而且这样又气派。每一次大卡车来的时候,父亲都会买槟榔给那些来收购的人,他总会乐呵呵地跟他们扯谈,高兴地用自己的干瘦身躯帮他们把货搬到外面过秤,再上大卡车,然后就是乐呵呵地数钱,在这方面他很有一套路,从不让别人吃亏,也从不让自己吃亏。他常说,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啊!

  母亲闲着的时候在家里就煮饭,帮父亲清理废品,一个人关上门在屋里一忙有时候就是一整天。虽然房间每次都被废品包围着,但是母亲总是能把它们有秩序地摆放,我每次去都感觉房子很干净,只是拥挤了一些。母亲常说,拥挤有拥挤的过法,每一次她都能在拥挤的房间里腾出地方替我开一张临时的铺,用父亲收来的一张大铁门,在上面铺上席子,只是有点硬,其他都还好,每次我都能安安稳稳地躺在上面看书,甚至写字。我还真佩服母亲的!

  母亲,是一个粗人,小学文化都不到,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总是直来直去,有时候说话很伤人,但是并不是她的本意,她的人很好,就像她的长相一样胖憨憨的,没有半点坏心眼。后来我们搬家了,有一次停水了,母亲要洗衣服,就提着桶子到我们以前租房的那家人那里去弄水,因为他们家是压水井,用手摇那个铁柄把就会出水的那种井,现在像他们家的那种井已经少见了。母亲先是跟他家的女人打了招呼,那是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平时特别爱吵,尤其是扯着喉咙大喊大叫,生怕整条街不知道有个她一样,穿着也比我母亲好,但是我每次一见她就讨厌!这个人很小心眼,我们没有租她家的房子了,她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情,因此就变着法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母亲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我们村要说嘴巴厉害骂人厉害的我母亲还是可以排上前一、二,但是别人不惹她的话她是不会惹别人的,若是谁惹了她,那她就毫不客气地展开攻势。那一个干瘦的女人那一次就吃了大亏,后来见到我母亲也好像有些害怕!母亲说,人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可以吃亏,但是有时候绝对不可以把自己当傻瓜!

  我这一回从长沙回家,到他们的住处,那里已经扩建了马路,旁边还开了好几家酒店,每一天我们在桥北的住房门前停满了小轿车,父亲每一次拖板车出进门都极不方便,听父亲说再过一段时间要搬家,但这回又不知道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