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清明前夕青春日志
傍晚母亲的来电,那颤颤的声音让我心悸了好久,于是在这静谧的雨夜,我重拾祭奠的心灵,以告慰那泉下的儿时伙伴。
儿时记忆中的村庄与现在没多大区别,除了住房改观与以前的狭窄泥路的变宽浇上水泥外,那前后走向的房子座落与依村而流淌的河流与幼时的记忆一模一样。这小村庄从前到后才百余户人家,但因中间有间隔二百米的距离没有住户,才又被划分为前后村,这是我的猜测,到底因何而分成前后村庄,我从没有问过大人们,当然我更无从从书中探究,我儿时的家就在后村的最后面,并且与其他几十户人家隔着条不算很宽的河,但这不妨碍我与小伙伴们的玩耍。
记得大概我三岁时,我们那边来了一帮石油开采队员,具体怎么检测石油的有无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当他们离开时,我家右前方多了一个高高的用三角铁架成的瞭望台,我们那时就称它为亭子。这高约五六十米的亭子成了我儿时伙伴们的游乐场所。那时的玩伴绝大多数与我同龄,虽然后村才二三十户人家,但齐刷刷的都在那个猴年出生,不多不少整十个同龄小孩,还男女参半。
从我家出去经过那个亭子,再跨上小河上架的水泥桥,就是绒的家,她是我们十个同龄人中生日最大的一个,胖胖的圆鼓鼓的身材与脸,温和的性格让她的声音很细很细,上小学前的记忆除了在那所谓的亭子极细的*间伸胳膊与努力抬高短小的腿以爬上顶点为荣,除了这个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忆好象从小学处才得以清晰,那时绒比我高一级,因为她的生日比我大,可每次放学后,我总赖在她家做作业,并总与她一起偷吃她父亲养蜂用的绵白糖,我是个不太好动的人,不喜欢与那些调皮的伙伴在一起,怕受他们的欺负,因我是家中姐妹中的老大,所以总羡慕有哥哥姐姐的庇护,而绒的性格与我比较相似,况且她也没有哥哥与姐姐,所以我最喜欢和她为伍,直到小学毕业,我家借居到村中的仓库才得以与绒隔开一段距离,我上初中时绒已缀学帮她父母打理已经分制到户的田地,但每个星期天或假期我还依旧往绒的家里跑,因为绒总给我藏有她家的甘蔗,我也总让她分享我绍兴外婆家捎来的香糕与菱角,并在那时很难在农村看到的小白兔奶糖。那藏在记忆深处的甘蔗香糕与菱角奶糖,直至现在我依然能想象得到童年时,我对她家甘蔗的留恋与她对我那时我已腻厌了的绍兴香糕的向往。
走出校门,我迷途于我的将来,而绒已过早的成了人家的未婚妻,那个当时被绒誉为长的象周润发的小伙,总隔三差五的来绒的家,而我那时被我外婆安排到绍兴我外婆家居住的居委,做了居委所管辖的乐器行的营业员,我很少回家,更是少了与绒的联系,唯一可见的是我过年时回家,绒与其他几个同龄的女孩子早早的聚在我母亲家等我回来,绒与我一样的沉默,即使多久不见,我们还是少了语言依然用笑表达久不见的思念。然后直到五年后我们先后被嫁为人妇,才彻底断了往来。很清楚的记得十五年前的一个秋季傍晚,我所在的.小区邻幢楼的一个与我老家不远的远邻告诉我一个噩耗,绒被车撞了,她告诉了事故的原为,绒四世同堂,她太婆婆掌控着大家庭的一切,并高龄的太婆还每天奔波与几个市场间,卖自家种的扁豆与青菜,绒体谅太婆的勤劳,承担了这卖家种菜的任务,那个中午因急于从一个市场赶另一个市场,刚从市场起身就被一辆货车迎面而撞,可怜的绒因无人认识,虽被送至医院,但因无亲人而被医院搁置导致死亡,我踉跄着回到家,发抖的手指拨着我母亲家的电话,我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悲情传来,我泪水....我呜咽.....十五年后的今天,没有鲜花,没有哀乐,我仅用文字敲击下十五年来我们阴阳相隔后的空白.
这十五年,我每次回母亲家,总看到绒妈妈落寞的凄凉,以及看到我们时的眼光恍惚。没想到十五年后续绒而去的是当初住在绒家前面的建,他也与我同龄,好象他的生日比我还小两个月,今年正月我从母亲处得知建患了绝症,但还在医院救治中,建,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并没留下什么烙印,到是在成年后的日子里,因他经常来我家玩,那时我还待闺家中,虽然很少回家,但总有几次见到建,不是很高但很显壮实的体魄,不太爱说话,脸上很少没有笑容,声音憨憨的与他的长相与脸相没任何的不符,就这样一个壮实的男人,一个在我们有着善良传统本性的小村庄里,还人人争夸的憨厚友善的男人,从我母亲傍晚电话的叹息声中,我能想象得到又一个母亲落寞的身影以及看到我们八个同龄人后那竭力隐藏的悲泣.无论我们曾经在他住院的日子里如何的祈福与求灵,老天并不因为他是好人而放他生还,悲嚎顿起,不停息的雨在悲愴倒行逆时,在哭泣,虽然他不是伟人,但他还年轻,他不该就这样离去,看来上帝这一次又错了,与十五年前的错如出一辙。
今夜雨依旧在下,让我好好的想想,从出生时的单声吟诵,到儿时玩耍以及在童年清澈河床上的弹泳,那见证着我们长大的亭子早已不在,而依村而建的周西公路再次重建变得更为宽阔,绒当你的灵魂在苍穹俯瞰我们儿时用足迹用笑声所遍及的每一个村之角角落落时,可曾想过我们对你在天堂的祝福!而建,我所记忆的是我永远是你们男孩幼时的观众,我原以为与我同龄的九个你们会过得更好,不曾料想,在我走过苍茫摸索着找寻原本的意义,活着的意义而我已然找到时,却只剩下由我在内的八人齐齐把对你们的思念寄托。
倘若天堂有路,假如真有轮回,我想必定有通向人间的隧道,我们期望着你们归来!
假如生死可以跨越,我愿在清明的祭奠中你们踏着春色,与暮色中乘风而来,是的,我在寄掉哀思,同样我也期望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