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心事新岁说散文
已经好久不写有关于时间的文字了,或许是因为麻木,也或许是因为已经归于平常心。知晓了无论你感叹也好,不舍也罢,光阴总是在它固定的频道播放,岁月也以它不变的节奏运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任凭你再唏嘘,再顿足也无济于事,只落得个矫情罢了。
所以唯有静默以待,尽量以自己所能,来使每一个尚属于自己的日子饱满充盈,使每一寸的光阴都绽放出异彩,这样反而还有意义一些。
去年,眼见元旦的脚步已愈来愈近,可是每年都早早就到手了的日历却一份也没来,所以先生就去市场买来了一本已很多年没用的日历头,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月份牌挂在了门上。于是我每天就有活干了:撕日历。并且很快地就适应并喜欢上了这本日历头,以及每天撕日历的过程。
大多人家往往都是早起才撕去旧的一页,觉得这样日子似乎还会过得慢一些,一年的时间会过得长一些。而我则不同,我是在每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早早地下手去扯日历,并且还绝不手软。
每每都是在晚上六、七点钟我就狠歹歹地伸手,将还没有过完的这一天撕完,不带半点儿怜惜。瞧那架势好像唯恐日子过得太慢,恨不能马上开始下一天,将所有的日子快快过完才解恨似的。
?而我每天真正结束一天的时间往往都是在午夜时分。不是因为勤勉,而是因为上床早了往往会带来一夜深度的失眠……
而每当我日历撕早了,撕完了之后,也往往会有些懊悔。仿佛这一天亦或这一年这一辈子真的都是经我的手给葬送掉了似的,是自己把自己带向了沧桑带向了老迈带向了死亡似的。这样想虽说是愚昧至极,但就表面看又真的像是那么回事儿。
很喜欢一首歌:《泛水荷塘》。很喜欢那里的几句歌词:多少城里的月光,暗淡在无眠的晚上。多少奔放的车厢,载不完沉重过往。故事的变迁,总要通过时间来收场。结局的篇章,能否写出当初的柔肠……
?想来人的心理也是很有意思的。小的时候我们会盼望自己快些长大,因为我们羡慕那些成年人的生活,渴望像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一样,穿高跟鞋,穿漂亮或时尚的衣服,谈恋爱处男女朋友畅游爱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 而当我们真正长到20岁上下的时候,反而会奢望时间就此打住,岁月就此停止,就停在这青葱花样的年华,一辈子就过这样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因为我们知道再往前走生活的内容就会改变,有些担子需要我们承担,有些责任会落在我们身上,有些过程需要我们涉足和经历。
? 前路漫漫,不仅花容俊貌会不再,而且还会有坎坷,会有伤痛,会有沧桑,会有老迈,更会有死亡在前面等待着我们。而只要我们不前行,就停留在这一刻,就会使那些不那么美好的东西无隙可入。
? 只有在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之后,对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愿景,才会使这些想法暂时退避三舍。这时候我们就会暂时忘却那一切可能的不圆满,一心只想尽快地投入婚姻,开始新一阶段的生活。
? 于是一切就都变得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或先立业后成家亦或先成家后立业。然后生儿育女,拼搏奋斗,升职提薪,或升官发财。然后儿女长大,也开始重复自己的生活。然后含饴弄孙,退职退休,一生就此成为了定局。
? 自此,人生是苦是甜,生活是好是坏,时间已经给了我们答案。但时间还没有给我们完全的`收场,因为我们还有一段未知的岁月要走过,结局的篇章到底写的是什么我们还不尽知晓。也正因为生命的结局还没有来到,人生最后的篇章此时命运还无法为我们提前揭晓,所以我们还会有诸多的担忧和忐忑。
这时候有的人会如盲人摸象过河一样,随着命运走。命运抛给我们的是什么就坦然或被动地接受什么。也有的人开始积极面对生命,通过各种方式和途径来延迟老迈,延长生命,进而也得到了上天的宠爱,增加了生命的厚度和长度,提升了生命的质量和数量。
也有如同我这般的急着往前赶的人。就像看小说看到一半时我会先翻到最后看看人物的最终命运,即使那是虚构的;看电视连续剧看到中途我会去网上找分集介绍提前知道结局,我也很想剧透一下自己的人生剧本,提前知道自己人生最后的一幕是怎样的。
一直希望孩子能平安到老,老公能和我白首偕老,弟兄姐妹能陪我到老,大疾大病不光顾我到老,闭眼睛的时候没有多少罪让我承受。希望这一切都能成定局,所以下意识里才会做出提前扯日历并毫不怜惜的举动吧。想起来真的有些可笑,日子还不是得一天一天的过吗。
有时候不禁会想,如果人类真的能够未卜先知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就会尽量地去绕过那些不好的事情,也就不用这样急不可耐地想往前赶,以便早些知道结局,结果反而使当下很多日子的甘甜没有慢慢地体味。
那样我们就可以安心地享受当下的每一分每一时每一天每一年,静看此岸花开彼岸流年,静看花开花谢云卷云舒,安享亲情友情爱情人情,静享天赐的一切美好了,那样该有多好。可惜却无法实现。
我们只能是循着岁月的轨迹,在时间的河流里顺水浮舟。命运抛给我们些什么我们就必须得仓皇接受些什么。
我们享受了生命中的美好就必须连带着得接受它所附带的丑陋;我们品尝了生活的美酒也就必须得喝下杯中或漂浮的杂物;我们采撷了一路的芬芳也就必须得经受偶尔的凄风苦雨;我们收获了秋的硕果也就必须得领受冬的冰雪。或许这才是圆融的人生,也是生命的常态。
岁首,一沓崭新而又似曾相识的日子又挂在了我的面前,令我饱含期待又满怀欣喜。但愿新的一年的每一天,我都能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