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扫墓的散文随笔

  今年农历八月初一,清晨早起,驱车直达老家,赶往家里与族人汇合,进行一年一度的扫墓活动。

秋日扫墓的散文随笔

  临近秋分,秋意渐浓,意味着丁酉年鸡年快过完三分之二了。在南方有“秋分之节才始入秋”之说法。古书云:“秋分者,阴阳相半也。”即日夜均等之意。至此进入凉爽秋季,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

  闽中地区,三明市尤溪人的扫墓活动多数人不是放在清明节,而则放在农历八月初一到十五进行。农村各族选择其中一天集中家族人祭扫祖墓。在尤溪,扫墓也叫“铲地”,意为把墓地的草铲平。无论出门打工还是在外谋事,这一天大多数人会回到家里,除了借此机会与族人团聚外,更多的是用自己方式缅怀和祭祀祖先。扫墓时会准备好祭品,等扫墓结束后,就地摆开酒席,食用祭祀的米粿、猪肉、鸭肉、酒菜等,大人小孩围在一起吃。这时家族中老人,就讲起墓主人,也就是祖先的一些故事,让后人记住先辈们的勤俭、持家、聪慧的历史。这些年来,大部分人祭祀结束后把祭祀用品带回家,等各路扫墓人一起回到轮流做头的家庭后,再围着喝酒、吃饭。

  至于为什么把扫墓时间放在农历八月初一到十五,有不同说法。一种说法是清明节正值南方春耕忙碌时期,农民难以办齐祭品,也怕耽误了农事;还有一种说法据传跟郑成功反清复明有关,因为他认为是先有明后有清的。至于到底是什么说法,还是另有其意,问及族人以及周围的人无法得知其准确答案。

  我认为不管清明节前后、中秋节之前,还是另择他日,扫墓是一种仪式,是一种敬仰,是一种传承,是一种情感。无论是什么,终归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也是传统孝道最直接的表现之一。无论远游他乡的游子,还是近在村落的族人,必须达到墓地缅怀祖先。当然,体现中国孝道的方式有很多,就像古代官员辞官“丁忧”一样。所谓丁忧,丁即遭逢、遇到,忧即居丧;丁忧期间辞官期限三年。

  从七点出发,八点到达村庄。沿着熟悉又崎岖又狭窄的农村的村道上,人来人往,大家今天心中有着同一个目的,回家扫墓。

  每年扫墓时节是家族兄弟聚会的好机会,我们会分成几组,安排好去扫家族的'墓。祖先开基大概四百多年,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墓并不少,有的墓我们无法考证他的主人和历史,有的墓则无法得知在哪里,有的一代一代渐渐失传了。能流传下来的,大部分都能叫出所以然来。比如有第一XX基的先祖夫妇墓、爷爷前两代的墓、还有爷爷和奶奶的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祖先墓,不管怎么样,墓主人必定是我们的祖先,我们每年必须要把它打扫高兴,并好好祭祀他们。

  前一天,爸爸电话里安排我直接去扫村口外边原始森林里第一XX基的先祖夫妇墓,祭品由他们从村里挑出来。车开在泥泞的土路上,达到目的地后,驻车路边,便匆忙下车,带上一壶水便沿着边上模糊的小路往上走。说道上山小路,其实是前几年有个族人在山林里养鸡开的小便道,因常年在此走的的人较少,再加上今年原始树林里没有长红菇,经过的人不多,小道两旁却长满了芦苇丛,小路被挤压的只剩一条模糊的线条。我迈着坚实的脚步,踏着沾满露水的草儿,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哪怕露水沾湿了裤子,也不敢停下脚步。在我们村的四周,没有开垦出来的山地,都是原始森林。这是我们村里其中一片始森林,山路好久没人走,一路上来伴着很多蜘蛛网。

  走在森林里,尤为安静。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看到的是地上满满的覆盖着的落叶,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脚走在山路上,还不时发出脚踩枯树枝时,发出树枝断裂的声响。山路像“之”字型拐了又拐,偶尔看见几只蜂蝶飞过和枯树横卧,有时还要低头弯腰方才迈过。

  不出一刻钟,便来到王氏第一代到尤溪开基的先祖之墓,族谱中称太太公之墓。据族谱记载为王审邽后人,大概明朝末年时候,从德化葛坑鬼洋迁徙到罗汉山脚下的正山坑园村。墓地面积约百来平方,四周高树与底树环绕,树林底下有少数蕨类植物,多被落叶覆盖。一年未到,墓地左边的一棵碗大口大的枯树枝,经历风吹雨打,便折断了躺在地上;落地的树叶把墓场盖得紧紧的,使得墓地杂草不能生长。墓地前方,因为前几年砍掉了一些高树,所以眼前视线较好,可以看到对面山头。

  等我把那根枯枝移走时,爸爸和族人挑着祭品也到了。四人分工细致,有用劈刀劈草的,有拿竹扫把扫树叶的,有端锄头除草的,有整理祭祀品的。不一会儿,墓地干净整齐,露出方寸大气之美。我们摆上杯子,倒满米酒,点着香烛;再摆出米粿、鸭肉、豆腐、猪肉、鲜菜等;大家拿起香火,跪地三拜,缅怀先人。此刻心里便会想起,以前老人家流传下来关于墓地主人的一些故事,会想像当年祖先面对山林穷困生活的情景。还有就是压纸钱和放纸钱,压纸钱就是在墓的四周分三行压九下纸钱;放纸钱就是把纸钱分割成小块四方形,放在手上,用气一吹,将纸钱洒落在墓地四周;接下来,就是放鞭炮,据说放鞭炮有叫唤先人之意,还有驱邪之意。然后歇息一会,就是烧纸钱了,把各家各户送来的纸钱叠在一起烧给墓主人,按习俗是把钱捎给逝者;随后就是向祖先敬酒,每人端起酒杯,在老人的敬言中,将酒倒进土壤里,表达对祖先的敬重。

  接着,我们四人转到外面不远的太太母之墓,墓地在先祖墓地左边,墓地四周同样树木环绕,幽静安详,据老人家讲,这两个墓是风水宝地,保佑孕育着我们一代又一代。四人再次细致分工,整个扫墓过程,我们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一样的仪式,一样的敬重,还有一样的情感。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墓地就扫完了。我们挑着祭品回到今年轮流做头的堂哥家里。因为我们扫的两个祖墓离村最远,扫其它墓的族人早已比我们先到了。

  接下来,就是丰盛的午餐了。把祭祀来的物品和特意采购来的菜,煮好端上桌子。大家酒足饭饱,一边聊一年的发生的事情,一边聊关于扫墓的一些事情,氛围浓极了。

  上午扫的是整个大家族的祖墓。午饭过后,大家又分头行动,去扫各族本家自己的墓。叔叔、堂哥和我有带上祭品,去扫一个地名叫上隔坵路下的祖墓。这个墓到底是哪个祖先,墓主人生活的年代离我们到底有多久,我不得而知,但里面终归是葬着我们的祖先。因为路途遥远等原因,我从未到过的这个遥远的祖墓,今天主动提出来扫这个墓。

  我们三人,从家里出发,先沿着大道走进一公里,便沿着山路,上上下下,爬了几座小山包,穿过小溪,小桥,走过茶籽林、杉木林、竹林、橘子林,又越过小溪、木板桥、芦柑地、芦苇丛,再沿着弯弯曲曲的废旧板车路,到达一条溪流的小溪流,沿着溪流向前再走百来米,前后走了四十几何分钟,找到了我从未到过的祖宗墓地。路途其实并不远,大概二三公里,但是忽上忽下,山路崎岖,实为难行。墓地置在山腰间,四周灌木林茂密,山涧溪流发出潺潺细声,听觉与视觉尤为优美,眼前视野开阔,一眼望见蓬莱山之巅。

  扫毕,原路返回。在烈日高照下,一路上还喝了几口甘甜的山泉水,实为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