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生活|东北农村的一天散文

  过完年,东北还是会下雪,气温依然寒冷。水缸表面结着一层薄冰,我用水舀子敲打冰面,挑大一点的冰舀出来,冰块透明的像是玻璃,轻薄的好似吹吹就会化。

田园生活|东北农村的一天散文

  牙齿咬在冰上,凉水迅速的流进食道:“真冷”,我自言自语。

  推开外屋房门,顺手把水和冰一起倒掉了,冰吃起来挺好玩的,就是没什么味。装上一壶水,放到炉子上,准备抱材火烧炕,不然晚上能冻死。

  偏僻的农村好处就是院子大,可以堆放很多材火,比如苞米杆子、豆梗、苞米棒、稻草等等,晒干能引火的都可以,用来煮饭、烧炕、取暖,就像煤的作用。

  在这里,家家的苞米杆都堆得和房子差不多高,够一整年的使用。每当秋收完毕,大地上铺满了苞米杆子,干透了,雇辆马车,邀几位经常来往的亲朋,一车一车的拉回家里。有时家里的材火不够用,会和别人借一些,来年打苞米的时候再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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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材火有新旧之分,去年剩下的苞米杆子灰大,有潮气,不爱着。我每次都会拿当年的,叶大、整齐、容易从材火垛上拽下来的,灰也相对少很多。我家的材火垛在菜园子东南,离房子很近。

  这是一所三间小瓦房,正门面对院子,从后门出去,走下半米宽一尺高的地基平台,就是菜地。小木门刷着蓝色的油漆,已经掉出木头的本色了。我借着屋里的灯光,走过几根垄,挑选眼前的材火。

  苞米杆是按顺序码好的,硬拽只会徒费气力。我看好一捆,伸手拽了几下,压的太实不好弄下来。又试着去找了几捆,这次应该可以。我先是双手使劲拽了几下,材火被拽出半截就不动了,我抬起右脚踩在旁边的材火上,再用力往出拽,摇晃的材火垛噼里啪啦往下掉灰,有些眯眼睛。又换左脚往出拽,感觉今天莫名的费劲,三番两次之后才弄下来。一大捆扯出来,比人都高,得拖着回去。

  进屋放下材火,关上后门,把灶坑前的砖头和挡板拿走,将两三根杆子从中间位置折断,放入灶坑里,点上火,留一颗苞米叶子明天用。

  材火在灶坑里噼啪响,我蹲在旁边一根一根的.往里送,十几分钟就能烧完。灶坑上就是炕,热起来比较快。地上还有碎叶子和土灰,都扫到灶坑里去,取来几个土豆埋在里面,睡前就当零食吃了。

  我到外屋前后使劲拍着衣服,再拨拉几下头发,我身上全是灰。

  外屋是水泥地面,北面墙放着碗架和水缸,水缸下面放着一些豆杆和苞米棒,南面是煮饭、炒菜用的大锅,通着里屋的火炕。由于地方不大,打扫起来很容易。外屋的垃圾直接扫到大锅下面的灶坑里,明天做饭,它们就当材火用。

  收拾完毕,钻入发烫的被窝,享受着美味烤土豆,等着地炉子里的炭火燃烬,关上灯,迷迷糊糊地就过完了一天。

  火炕很烫,我在上面翻来覆去,寻找不太热的地方,许久才睡着。

  再醒来已是通亮的白天,被子里温暖所剩无几,我钻到褥子下面,紧贴着火炕不愿起来。眼看被窝越来越凉,挣扎起身,也不披衣服,就去生炉子,炉子通着火炕,一会屋里和炕上就会暖和起来。

  屋里很冷,能明显感觉手和鼻尖不是一个温度。我用炉钩子在地炉子里猛搅了几圈,炉灰聚成一股烟冒了上来,大部分的炉灰会掉下去,炉子里剩下一些大块的煤渣,需要用手捡出来。这些烧剩下的煤渣一般都用不了,只能丢弃。

  我哆哆嗦嗦地去外屋拿豆杆回来,在炉子里面铺上一层。又抱一堆玉米棒过来,将炉子塞满。点燃昨晚留下的玉米皮,送到炉子下方,引燃豆杆,将水壶放到炉子上,等着炉内烈火熊熊。

  然后洗洗手,上炕去穿衣服。筐里的煤没有了,我需要到外面搬些回来。外面很冷,我的动作很快,好像煤是偷来的一样。这时炉子里的火正旺,把大同煤捡几块小一点的放进去,等到煤烧起来,再把大块放进去,可以挺很久。

  屋子很小,被子叠好后就放在临时吊起来的木板上,靠在火炕的南墙上面。炕上留一个一米见方的褥子,坐在炕上的时候,拿它盖着很暖和。

  忙完这些,炉子上的水基本可以用来梳洗了,屋内也渐渐温暖起来。屋外还是天寒地冻,所以不打算用大锅煮饭。外屋还有一个马勺,可以放在炉子上面煮方便面。缸里的冰比昨晚的还厚,可以想见早上有多冷。把冰敲碎,舀出水洗了一个地瓜和一个土豆,切成片放在碗里端进屋。

  我把地瓜片、土豆片、玉米粒放到炉盖最外围那一圈,吃完饭再慢慢吃这些东西。方便面的味道掩盖了地瓜土豆片的味道,我坐在小板凳上,用手翻着它们,炉火很旺,地瓜表面糊的很快,用手在中间戳几下,有些硬,还得在烙一会儿。

  趁着空闲,擦一擦炕沿和柜子,再次上炕坐着,一整天的闲暇都归自己安排。

  在农村没有熟人,冬天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就只能一整天待在屋里。心静的时候看看书,写点东西;静不下来的时候上上网,玩会儿游戏。

  农村冬天的生活节奏很慢,无所事事,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