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岁月写封长长的信散文随笔

  最近在看一本书,美国作家海莲·汉芙的《查令十字街84号》。

给岁月写封长长的信散文随笔

  其实严格来说,这或许称不上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因为它只是收录了汉芙与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一家书店经理长达二十年的书信往来。这个书店就在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书店经理叫弗兰克·德尔。

  汉芙出于对英国文学的特殊情感,又特别迷恋英文版古典书籍,于是,通过报纸上的广告,给这家远在英国的旧书店写去了第一封信,索购经典的英文版旧书。没想到这一写就是二十年,汉芙也因此与书店经理弗兰克一家,以及书店的店员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的书信内容也由最初单纯的书本采购洽谈,慢慢地涉及到生活、思想、爱好等其它更广泛的话题交流,他们的友谊也在年复一年的书信交流中萌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在他们保持书信往来的那段时间里,汉芙曾一度计划去英国看望弗兰克他们,可惜阴差阳错,这段旅程一直迟迟未能成行。等汉芙终于有机会可以踏上远赴伦敦的旅程时,弗兰克却已经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他们通了整整二十年的书信,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弗兰克的妻子诺拉写信来告诉汉芙有关弗兰克去世的消息,她在信中说道:我过去一直对您心存妒忌,因为弗兰克生前如此爱读您的信,而你们俩似乎有许多相同之处……

  而汉芙则在这本书的最后写道:假如你们有机会去英国,若恰好经过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海莲·汉芙,生于一九一六年四月十五日,一九九七年四月九日去世,终生未嫁。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保持整整二十年的书信往来,这样的事,在如今这个电子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你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正如汉芙在书中所写:书信来往之间因延迟所造成的时间差,大抵只有天然酵母的发菌时间之微妙差可比拟。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意也将因而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

  慢慢地,给岁月写封长情的信,和它聊聊日月星辰的起落,告诉它四季冷暖的变迁,让每一寸时光在一笔一画、一字一句的等待中变得厚重而温情。

  二十多年前,我也曾有过一个与我通了三年书信的笔友。他是我同学的同学,当年在甘肃一所军校读书。

  在那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写信是我们唯一的社交纽带,而给彼此介绍笔友,就是同学间最仗义的哥们情义了。当年,以出卖我发小的通信地址为交换条件,我从我同学那里得到了生平第一位笔友的通信地址。

  在此后的三年里,我们一直有不间断的书信往来。他曾给我寄过一包黄河土,他说他们的学校就在黄河边上,他每天就是枕着黄河土入睡的。而我,给他讲我们食堂的馒头和白菜炖豆腐,讲我们操场上的法桐和围墙外的合欢,讲我们班上那个爱弹吉他的男生,也讲那段像春风一样微醺的日子里,我曾一个人看着星空发呆……

  后来我们各自毕业参加工作,因为没有及时交换新的通讯地址,便渐渐失去了联系。幸运的是,就在前不久,我通过我的同学再次联系上了这位笔友。时隔二十多年,说起这段往事,他也依然和我一样记得,虽然我们都早已不记得当初在书信里聊过些什么,但那段流淌在字里行间的岁月,却一直珍藏在我们的心里。

  在读完这本《查令十字街84号》后,我在第一时间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说真是可惜,当年的那些书信都已经遗失了,不过还好,那包黄河土我一直珍藏到现在。

  我与这位朋友也是素未谋面,所以,我在想,就在不久,我应该要去看望他。

  前几日回老家,去了趟我家的老宅子,一别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回来看它。老宅子早已易主,曾经的故人也各自离散。岁月就像高速行驶的列车,载着二十多年的光阴呼啸而过,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路口,我才蓦然惊觉,家乡陌路,故人千古,生命曾给过我那么多美好的光阴,我竟从未把它细细端详。

  如果还来得及,我想给岁月写封长长的信,不念过往,不计未来,只愿慢慢地,把时光的故事一笔一画、一字一句地讲给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