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石头情缘的散文
看书累了的时候,我总爱伸手去把玩放在书桌上的一些石头。这些石头是我在不同的时候从不同地方采捡回来的,有的是散步时路边随手捡的、有的是在飞行区土质带扣出来的、也有的是在机场扩建搅拌站的料场堆里觅来的,当然也有在野外垂钓时从河边或水库尾巴上淘来的。反正,当时的捡石头纯粹是出于一种好玩的心态,是一种无聊的打发而已。但如今玩石头倒也变成了一种雅趣了。
记得第一次捡石头回来是拿来放在吊兰的花钵垫盆里。因为我每天喜欢把头一天喝剩的茶叶水作为花肥浇在花上,久而久之在白色的花钵垫盆里就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茶垢,放在书桌上实在不雅。于是下工地时,我顺手从料场的石堆里寻了十来个深黑色的鹅卵石回来,放在垫盆里。这样碧绿的吊兰、洁白的瓷盆、深黑的石头,在米黄色的书桌上相映成趣,也凭添了不少的雅趣。
第二次捡石头回来则是属于因地制宜、出于精打细算考虑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很浮躁,无法把自己的心静下来,于是便想起老祖宗的绝活,想通过练习毛笔书法来修心养性。由于怕自己坚持不下来,也为了省钱,仅在网上买了笔墨纸,连砚都没作考虑,用一次性纸杯替代了。但在练习过程中,猛然发现少了镇纸的条木(石),于是在一个周末,信走到赣江河边,觅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有点特色的石头,用旧牙刷洗干净其身上的泥沙和杂质,然后放在家中朝阳的窗台晒干后,再取回放在书桌上。每次要操笔舞墨时,首先展开宣纸,在纸的四角各压上一块石头,当石头压纸碰桌的声音落下时,就有几分中气在胸。接着,提笔泼墨、信手涂鸦、一气呵成、一幅简朴的书法作品就这样初步落地生根了。然后放下笔,或坐在椅子上、或站立,掂须细看、品味着其中成败之处,琢磨着如何作修正之策。再之后,又拿起那几块石头,把欣赏过的作品拖至地板上,又开始在书桌上铺纸重来,直至写出自己较得意的作品,才欣欣然收拾家什,归拢这些石头于书桌的台灯旁。当然,亦有时写了半晚上,也拿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来,自己手也酸了、心也累了,只好悻悻作罢。这时候,我就会一手拿起一个石头来捏一捏,让有热度的手感受一下石头的冰冷,然后两手再互相敲一敲,在寂静的黑夜里听一听那清脆的石头碰撞声,从而好让自己感觉到自己生命的热度、感叹成功的不易、岁月无情以及人生的冷暖。
后来,我在工作之余、户外活动之时,就会有意识地收集一些有点特色的石头,要么造型奇特、像点什么东西;要么颜色特别、黑得透亮、白洁如玉;要么纹理花色特殊、异彩纷呈;要么就是有很多孔洞,让人有种穿越时光隧道的感觉。每次我把它们捡回来,都会清洗干净,放在我的书桌上,仔细地观摩品鉴,甚至会打开电脑去查一查一些相关知识,去了解这是一块什么石头、是由什么岩石冲刷而成的。我捡回的石头都不大,最大的不过拳头,最小的拇指大小,放在桌上细细地玩着。当新的石头放到书桌上时,我也会将一些自认为较次的石头淘汰另作他用,或放进花钵里当作压泥土的挡石,或放进鱼缸作景观石,一块都不浪费。
我爱玩石头,特别爱玩那种鹅卵石。从小时候玩“跌石子”和“踢房子”游戏,到学生时代的唱“我是一个小小的石头”歌,再到如今的机场飞行区的管理职业,都与这种石头结下了不解之缘。我觉得我这种捡石头也是一种玩石。别人玩石是收藏,去创造财富,而我这种玩石头,玩得是一种机缘、一份心境。它不需要任何的投入,在大自然里任意地采捡,在清水里细细地洗涤,在清风明月的窗台上静静地晾晒,然后再放在书桌上来。在书法练习和创作时是一种工具;在看书累的时候,用石块当书签压书页也是一种用法;在自己有闲心、有雅趣的时候,取其一枚细细地把玩、欣赏琢磨,更是一种别样的雅兴。我既爱它那种冰清玉洁的本质和寒气逼人的特性,更爱它那种历经岁月的磨砺后依然保留自己本色和内核的精神操守。其实,人石是相通的,人也和石头一样,不管岁月的年轮再怎样磨平了你的棱角和锋芒,但我们心中那一份善良的本性和淳朴的初心是永远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