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待一个人的花开唯美散文
回忆太过静美,便不敢去轻易追随。那天,漫步在楼下,桃花灼灼,炽热而温暖,满目的倾城之姿,飘落,纷飞在夕阳下,只消刹那,便氤氲了整片天地。微风拂面,裙裾飞扬,泪水翼然从眼角倾斜而下,粉嫩的花瓣倾城一舞间,我仿佛再一次看见了你,一如数年前的相遇,白衣如雪,墨发飞扬,翩翩少年郎,与桃花笺相映成趣。
斜月西沉,星云漫天,我恍惚间总会记起,你唇角带笑,一袭青衫,丰逸俊朗,蹁跹而至,朝芳花颜,暗香浮动,都不敌你刹那间的笑魇嫣然,舂风和煦,深入我心。
三千红尘路,寥寥九州土,长安与我意何如?长安,长安,长久平安。我在天涯,为远在海角的你点燃孤灯一盏,余照含情,惟愿君长安。
我们离别,三年有余,但据我初次见你,如今已有五载。你提花灯一盏,璀璨烟火,蓦然闯入了我的心头,从此久至难忘。我伴着一行苏提舂晓在杨柳依依的江南里,独自寻寻觅觅,近处的水桥,波光粼粼,一如你那清秀的眉眼,隽永而绵长,多少往事已成昨日闲潭落花。我们曾在一个细雨缠绵的风景里,娟秀的竹篱笆,翠玉溅盘的雨滴声,跌宕起伏,宛若唇齿间芬芳留韵的温言细语。
一杯清茶,一场细雨,便在古色古香的长巷里,邂逅一位良人,时间在这里变得冗长而深远,清冽的泉水冲开了心底千千结,茶味在刻骨相思中,沉醉了彼岸的曼珠沙华。你涉水而来,湖光山色,皎皎圆月,木棉不语,一株红豆湮灭无限痴念,你喃喃细语,启唇低吟,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间瓷瓶插枝,木雕窗花的茶馆,“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盛世景色一览无余,飘渺的湖面上,身着旗袍的女子,盈盈一握楚宫腰,眉眼之间皆是恬静淡雅,痴恋在心底落地开花,你从秀色江南里走出,茗一杯素茶。我行走时光的沙漏里,悄无痕迹。
你敛去眼里的嬉笑,话语之间皆是认真,“姑娘倾国倾城,想必也是文雅女子,可否应了小生的要求,与小生同饮几杯?”我怔了怔,望着你棱角分明的俊颜,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一夜,我们把酒言欢,相逢恨晚,羽扇纶巾间,芳心暗许,朦胧之中,你的心意如仲夏满塘的粉荷展露无颜,你说,你曾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可她终究相负与你,你赞她聪明灵巧,漂亮大方,言语之间处处透露出宠溺与惋惜,我竟有些嫉妒,她虽负了你,你确仍然一往情深。
“依依,你会不会这样对我?”
你温和的声音像风一样动听,低沉的语气似乎只是你迷惘之余开的一丝玩笑,看着你那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我却信以为真,一眼便错付了一生,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回答,不会,永远不会。
惊蛰之日,我与你同坐亭下,吹面不寒杨柳风,你同我讲“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豪迈景色,我本是温婉芊秀的江南女子,随着口中梨花酿的甘甜,竟也向往起大漠景色。清明节初,我们一起去踏青,你看着渐行渐远的纸鸢,轻叹道,“依依,我怕你终归像这纸鸢一样与我这根线不负相连。”我笑语嘤咛,数落你的患得患失。“天若有情天亦老,月无长恨月长明”,一语成谶,北方连绵的战火绵延开来,塞外荒原,你领命出征,英姿飒爽,孤傲潇洒,你早知这一战少则几月,多则几年,便承诺与我,待你荣归故里,必请皇帝为我们赐婚,十里红妆,娶我过门,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唇角上扬,为你理了理衣襟,早些回来,温婉的声音像是酝酿已久的美酒,待卿品尝。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你的来信逐渐由每月一封变为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才有一封,我一封封的阅赏,一天天的'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天的玉兰,夏天的白荷,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花在日月交替的时光层层叠叠,等待似乎让一生都为之苍老。
我在一轴画卷里等待,杨柳依依,凝眸,看十指丹寇由女儿家的心事变为入骨的相思味,撑一把伞,在丁香花的季节,与你擦肩而过。但我总想与你一世安好,白头偕老,不负如来不负卿。流光如沙,时境变迁,千百年后,红尘兜兜转转,我们又一次在时间的尽头重逢,淡黄的月光,你一挪白衣,青丝三千,随风舞动,那些与你有关的记忆,仿佛一炉檀香,寂静燃起,在不知不觉间,香气旖旎。
窗外的花再次散落,紫红的花瓣像千百年前悲伤谱写的乐曲,任凭时光老去,花开不败,凄凄清清的院子有了些许生机,阳光洒落在墙角的那株红豆上,我轻叹一声,微不可闻,春华秋实,辗转反侧,我从江南等到了大漠,从天光乍晓等到了暮雪白头,或许这一次终归是等不到了吧。灯火阑珊,欣长的背影模模糊糊,你回眸未央,我必空棺以待,侯卿还乡。
铺开宣纸,簪花小楷掩埋昨日忧伤,落笔间,一袭心事谁人诉,惊蛰已过,踯躅盛放,乐声飘渺入耳,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墨竹交映相扶,长安的竹林里,你葱指抚琴,纵使山高水长,也亘久不变。
古人说,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就好,或许相濡以沫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相望江湖,似乎才是最好的结局,丹青描绘间,谁的红豆散落成殇,晕开胭脂般的情愫,无人拾捡。
锦字归时,雁南飞,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待小女子备好薄酒一樽,问公子可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