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画散文随笔
开始学画是ll岁年末。这之前很欣赏画,也很崇拜叫着画家的。
那些人,觉得他们不光非凡,而且神灵,能把世间万物表现得惟妙惟肖,让英雄气冲宵汉,仕女秋水传情,花笑叶丛,鸟唱枝头,鱼游于江河,虎踞于峰巅,“深山藏古寺”,“蛙声出山泉”。这样的人那还了得?
ll岁那年冬天,腊月腊八过后,同村一户姓樊的人家来了两位客人,听说是段集山里人。11年没见过真的山,本来就奇;又听说这两位客人善画,正为樊家画着呢,更感惊奇。于是便屁颠屁颠地跑去看。进门便看见两位客人正执着笔,给画着色,山清水秀,苍松翠柏,蓝天高阔,白云悠悠。虽说猛虎尚没“点晴”,目光仍灰暗着,但那画已让我张大了嘴,敬佩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于是我决定学画,每天都到樊家去看。两位客人走后,便去跟樊家的儿子讨教,樊家的儿子那时二十来岁,人很瘦,端的聪明,不仅会说书,就那么几天,他竟把画学会了。他“好为人师”,我又不折不扣甘心地学,依样画葫芦,一点点地临摹。一冬一春,还真学了点道道,不仅能画葫芦,还能照着葫芦画出个瓢来。
于是自己便“创作”,还从老师那里买来颜料,后来才知道那颜料是画水粉画的.…….在英雄面上涂,在仕女唇上抹,在花儿蕊中点,在鸟儿翅上染,几点几染,便涂抹出名声。大家见了都夸:这孩子真能,以后一定当画家!
这话愈发激励我,初中,高中,做民师,一直坚持不懈地画。说实话,十几元的工资款就发挥了两个作用,一是买书,二是买国画颜料。后来进修,还曾给几位老师画过画,分配到石佛高中,也曾参加过画展。
固始高中1991年举办书画展,当团委领导把宣纸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时,我才突然感到,自己有五年没摸画笔。这五年怎么啦?
在反思中,我再次拿起画笔,但思路枯竭,意趣索然,笔法生涩,先画了在水中游泳的水犊,同事一眼看来,脱口而出:“嗬,好大的一条鲶鱼!”自己羞丑到了极点,只好再画,将水墨的荷叶铺满画面,让一条金鱼游在角落里,那是犹抱琵琶的典型心态。
几经拷问,自己不得不承认:那五年丧失掉了很可宝贵的东西:激情。激情满怀,人就渴望如鹏抟徙,翱翔九天;激情泯灭,人就如风中残花,深秋衰柳,失去生机与活力,又何谈美丽人生呢?这样想来,真是两股颤栗,冷汗泼面。
2002年,我的灵魂向着那位在岁月中永远燃烧着激情的老军人深深叩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