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飕飕同里行抒情散文
一直喜欢小桥流水人家的静谧感觉,这次有机会去同里一逛实在令人高兴。
经过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劳顿,到达同里古镇时天还没亮。我们坐在车上等待,敬业的几位拍客耐不住性子下去走走,感觉天气冷得厉害。想到从有暖气的车上下来还真一下子适应不了,就索性耐着性子等一会儿。
一会儿天放亮了,我们都带好东西往下走。凉气扑面而来,尽管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还是感觉江南不该有这样的寒冷。因为前几天在青岛只穿一件保暖衬衣都可以户外行走。多亏来时劝孩子多穿了衣服,不然真怕把孩子冻感冒了呢。
一些灰瓦白墙的建筑在曦微的晨光里显现出来,道路两边有对同里的大体介绍,我们沿路看去,对同里一些景点倒也有了初步了解。加上路上豆子花姐的一些介绍,心头充满了憧憬。
随大队人群一路前行,一条小河横亘在眼前,河上的石桥静静地卧在水上,远处一棵古树光秃的枝干直插云霄,显得冷峻。一排排的树木围拢成一个小屋的形状显得古朴美观。河两岸很多树木郁郁葱葱,细看有的是大叶女贞,有的不识其名,与北方的萧条截然不同。后来询问一位当地的环卫员大妈才知当地最常见的一种绿树是香樟树。
河上水波荡漾,一座座石桥令人惊叹,有的单孔,有的多孔,有的平坦宽阔,有的弓着身子呈弧形,真是千姿百态,各有特色。河岸两边客舍林立,往往靠近什么桥,就叫什么客栈。所以有时你不必去桥上看桥名字,从那一幅幅迎风招展的幌子就了解个十有八九,而且往往不会有错。那些白墙灰瓦的小房子高低错落静立在河的两岸,有的已逾过千年。门前是干净的石板路,不知多少人的脚步曾在此走过。
水路蜿蜒构成很多街道与小巷,沿水边小路信步而行,很多标志牌会指明你将走向何方。你蛮可以凭自己的兴致选择。有时走去会见到一些爬满藤蔓的高墙,里面古树参天,或是绿竹青青,或是假山林立,墙上镂空。当然有时也令你面对孩子言不由衷,那肯定是被墙上的一些文字吸引了你的注意力的缘故。各种黑底金色的大字的匾字体遒劲有力,显示着这儿文化底蕴的丰富。
小镇广场搭了一个戏台,上面拉着一个横幅——甲午年同里迎财神仪式,四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戏台前方装饰的很豪华,上写着马年来同里,马上就幸福,马上交好运,有几匹宠物马背着腰鼓,拿着红色的鼓槌,装饰的特别可爱。树下各种黄色的、紫色的鲜花,摆得整整齐齐,更衬托出节日的气氛。看看周边小店里,卖吃的玩的穿的戴的等货品的琳琅满目,流着油的状元蹄,刺着绣的衣物,各种手工编织的背包,很富有江南特色。
看看迎财神仪式还得住一阵子,我们在阳光下观望了一会儿继续前行。退思园外几树鲜花特别眩人眼目,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人工制作的桃花,真有点以假乱真的感觉。再往前走,有一丛茂密的翠竹高过墙头,叶子密不透风,显得特别漂亮。再去河边走走如何呢?
一到河边就被那见缝插针一般的各种小菜园吸引住了。有的围成椭圆形,有的呈方形,还有的种在白色保鲜盒里,更有甚者种在花盆里,废旧的瓦罐里。各种菜品显得非常鲜嫩,看起来江南的天气就是暖和啊。韭菜、香葱、油菜、豌豆、水萝卜、香菜,细细寻来品种还真不少。他们透着春的气息,那样诱人。尤其水萝卜长得郁郁葱葱,拨开厚厚的叶子,一个个白色的萝卜令人怀疑它们从来不曾经历过严寒。但旁边的一丛别的蔬菜分明还盖着塑料薄膜。
“一朵月季”,朋友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大喊。我赶紧过去一看,觉得不是月季而应该是茶花。我猜想这也许就是鲁迅曾在他的《雪》里写到过的血红的宝珠山茶吧。我们过去边看边拍,感觉在这儿看到鲜花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奇事。我们明白这些都是勤劳的同里人创造的奇迹。
沿路走去,发现水边不少茶摊,用蓝色印花布铺在方桌上。桌椅就安置在水边,还有的把穿心壶摆在水边,壶里咕咕冒着热气。女主人忙着摆幌子,男主人忙着摆桌椅。一只黑白条纹的花猫跟在女主人脚边,见到生人也不走不动,显得那样悠闲。茶摊主人的年龄大都在六十上下,头发微微发白,显得很慈祥。他们的生意如何咱不清楚,但看那种眼神就知道他们特别知足。还有的端着饭在门口边溜达边吃,与北方人实在不同,也许因为室内光线不好,也许是贪恋河上的风光,也许是喜欢看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猜不透的。
用各色字体写的各种故居匾牌幌子,还有狭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弄堂随处可见。虽然很少见到年轻人,但有的门上分明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村里年轻人的代步工具以电动车为主,你在前面走,经常听到一些鸣笛的声音,一辆崭新的电动车会从你身边匆匆而过。轿车是有的,但往往停在一些较为宽敞的大院前。垃圾清运车是电动三轮,白色与蓝色相间,好似还有自卸功能,孩子见了直说好。
沿水边东行,找到一条明清老街,这儿的货品更为丰富,买各种吃的玩的用的,似乎无所不包。有些古董也能时时发现,有的店里摆着一大盆翠绿的水仙,古朴与现代气息很优雅的契合在一起。有些石头制品可以现磨现刻,带着同里标志的纪念品也时时能寻到。摊前时常能见到一些十多岁的孩子,他们与家人一起打理着小店。
我们走过这条老街不经意间又走到了广场。广场上摆了一排排玩具套圈的,模仿西班牙斗牛的,现场制作糖工艺品的各有特色。这时广场上的`人更多了,有的在踩龙浮雕,有的在拍照,有的在观望,椅子上坐满了老头老太太。这些也许都是本地人,还有一队队的旅行团成员跟着导游急匆匆走来。
这时东南角一阵鼓乐喧天,一队队穿着古装服饰的人按序走来,男的带着官帽,女着红衣,挑着一些红底金字的大牌子,上书“风调雨顺”“财源广进”“日进斗金”“新年大吉”“招财进宝”等内容。这表明迎财神仪式将要开场了,我们选择一个高处观看,只见这行古装人群从戏台后面依次登台,有的戴着大头娃娃的面具,显得憨态可掬。他们在台上边扭边拜,正中的大香炉里香烟缭绕。还有的拿着金色的大元宝站在台子一侧。一会儿各路财神登场了,他们手里拿着用金纸包好的钱币从不同角度抛向人群,引发人群的一阵阵骚动。有的被扔到树下的鲜花丛里,很多人争着去寻找。一会儿挑着花篮的几位大姑娘小媳妇上场了,她们围着戏台走两步扭几扭,彰显着江南女人那婀娜的身姿。我因为没带手套,加上早饭吃得少,感觉手有点冻僵了,几乎握不住手机了。很快一位男士出场了,穿着蓝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用吴侬软语的苏州话咿呀呀唱着,我们实在听不懂他的唱词,后来才知这就是典型的苏州评弹了。不觉间仪式结束了,我们看看表也快到集合时间了,就往外走。
这时感到有树影的水边还是很清冷,没有树影的地方阳光明媚,我们索性在阳光里坐一会儿,体验那份水乡特有的悠闲。走到景区大门时又发现了很多宝珠山茶花,还有一些红色的小果子点缀在绿树丛中。那灰瓦白墙在阳光里显得更迷人了,我正边走边看时,听到有位小伙子问我:“你是不是青岛的陶老师?”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十多年前教的一个学生吗。“刘丰龙!”我脱口而出。在这千里之外的同里,能遇见多年不见的面孔,实在是大喜事。我们攀谈了一阵子,看看身边的孩子,觉得时光如流水啊。他们这些十多岁的孩子转眼已长大成人了,怎能不好好珍惜我们眼前的美好时光啊?
冷风飕飕同里行,收藏那些身边的点滴美景,倒也淡定从容。“千年水天堂,人间新吴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