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热散文
来到成都一周多了,感受着成都的温润,也感受着成都的湿热。暑天嘛,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来之前就准备好在这“水深火热”中浸泡的,心理准备充分所以对这种热并不敏感,不似去年她来成都度夏,被这从未见过的热弄得心烦气燥,要不是我及时赶来疏导,怕是真有个好歹了。
成都的热之所以让外人害怕,是因为与我们西北的热完全不同。我们那儿的热是干脆利落,好似划个火柴就着火,阳光直直地刺向地下的一切生命,像要点燃的模样;要么只要有一簇阴凉躲进去,就有凉爽,而且无论是被直接晒着还是走进凉爽,身上都不会有黏腻的感觉。换一个说法吧,那就是我们那儿的热是透明直接的,像西北人的心里藏不住话,有啥快点想说出来。不像成都的热,钝钝的,黏黏的,无处不在的,躲儿都逃不脱似的;又像成都人的川语,绵绵地,像唱歌般,曲折悠长。在我们那儿,家里避暑只要早晨关好窗户,那么,无论外头高温到了多少,回家都有一缕凉快等着。成都不同,关上窗户屋里也同样是热,当然,阳光晃在头顶的时候,关上窗户开下空调,还是好些。
来过成都好几次了,夏天也不是第一次,对于成都的热不断有所理解认识。天府之国,没有这样的热量,那么生产出那么多品种繁多的果实呢。成都的`热度里,除了产出粮食作物,其他食材也尤其突出,这才有了各种川味的基础,才有了吃在成都的美誉。是的,无论热到什么时候,成都的麻辣火锅,各种烧烤都少不了。你看吧,晚上河岸那边,一溜摆开烤摊火锅,一众男女啤酒饮品,鱼虾菜蔬,好不逍遥。那胖胖的男子打着饱嗝,拍着光光的肚皮,一走三晃的样子,可不安逸?若真的数安逸,还是门口树阴下的茶摊。一大早的,就能看到头发花白的老年人已经端着泡好的绿茶安坐在竹椅上,龙门阵硬是从三国蹦到了伊拉克和乌克兰,那付旁若无人怡然自得的神情,真是没人可比。
于是我知道,成都人在多少年生活实践中,早已找到了抵御湿热的办法:火锅烧烤茶摊子,安坐远望龙门阵。或说火锅烧烤都是热上烧火,如何能解决热呢?如果想想“以毒攻毒”,想到火锅里的花椒辣椒的功用,自然可以明白。天气湿热,人体内也会郁积湿热,花椒辣椒恰好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原料。一盆火锅,几串烧烤,逼出身体里一场淋漓大汗,那些郁积也随之排出,一切问题得到妥当解决。要不说,天府之国,人杰地灵呢。喝茶当然不用说,火锅佐之以茶,去火清热解毒消渴,一举多得的事情,也只有在成都才能体现得淋漓尽致。坐在茶摊头上品着茶的老爷子究竟不是凡人。各色男女他们身边经过,各种声音从他们耳边飘过,各种味道从他们鼻息里走过,没有一样能撼动他们安然自得的目光。是啊,经过了人间无数,任他红男绿水香臭酸甜,怎有这一杯清茶出味!如此,再热也不会燥;再闷也不会浮;再噪也不会动。看他们,安逸与恬静于闹市之中,实在是一种功夫!要不,怎么会有功夫茶之说?
成都的热与西北的热的最大区别,就是它的看似绵软实则炽烈;猛一看太阳不红地头翠绿觉得不会太热吧,浸进来才知道这热死缠烂打的利害一点也不比直接刺下来的好。一走进成都的热里,我就会想到温水炖青蛙的故事,我就会对号入座地把我想象成外地青蛙,走进了成都的温水里,不知道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煮了。看着街面上打伞的戴帽的光头的踏托的无数男女,幻化为水里无数活蹦乱跳的青蛙,又不得不佩服生存在成都的人,他们长期在这温水里,是如此坚强坚定,是这么奋发有为。
环境造就人。成都的热中,造就过刘备诸葛亮,造就过杜甫李白,造就过三苏,造就过现代文豪巴金郭沫若等,我想这一定不是偶然的。经历了这样的温热,闷热,湿热,苦热,再到别处去体验生活,还会觉得热或者苦吗?在苦逼窒息般的日子里考验过了,无论到哪里,都没有苦逼了。成都作为川人首府,它的热也代表了四川人的热情似火,勇往直前,以及吃苦耐劳。刚刚参加工作我就与四川人为伍,对他们的性格特点,早就有所了解。只不过待在成都,对过去的认识更加全面深刻了。
谁都说成都是个好地方。这好处,一定也包括成都的热。是的呢,如果没有这热,哪有龙泉的甜桃?如果没有这热的密不透风,哪儿有火锅店里的风生水起?如果没有这热,哪有成都妹子的热辣甜美?如果没有这热,哪有全国人民趋之若鹜于春熙街头看美女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