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村庄短篇散文欣赏
我离村庄而去,村庄与我越来越远。
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和壮年都在村庄里渡过,我的大部分年华就在村庄里流逝了,村庄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也留下了辛酸的往事。
村庄里的日子是漫长的。
村庄里的人们淳朴厚道,热情祥和,淳朴之中夹杂着愚昧和野蛮。
记忆中老家村子里的山水川洼,沟壑崖坎,是美好的,树林,水沟,草坡,泉眼,是伴我生长的驿站。
童年是美好的,故乡是美丽的,但只能在回忆中,就像童年不能复返一样,故乡也不能返回,实际上谁也不想回到逝去的岁月中,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你还想过那种愚昧的乡村生活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想改变村子里的思想面貌,但这谈何容易,根深蒂固的旧思想,不经过好长时间的改革,怎么会一下子变好呢?
我想逃避,对现实生活不满,就选择逃避,离开这个充满无知的群体,走向一个文明的社会群体中,但绝对文明的社会生活在哪里呢?慢慢的我明白了:你得立足现实,你不能去找世外桃源,历史上的好多人都想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但没有一个人成功找到,说明那不是现实,是想象。你要过上现代文明的生活,你就得改变现实,首先要改变自己,然后改变家人,然后改变周围的人,然后改变村子的思想面貌,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得下大工夫多年去奋斗,于是我就选择了教师职业,只有普及文化知识,提高全民的思想文化素质,才能改变村子的思想面貌。
父亲给我的教育是深刻的,残酷的。
父亲是旧社会接受宗教思想教育的知识分子,有一段时间得到村民的尊崇,小小的村子里,他的话很顶用,人们对他的那种崇拜让人难以接受,父亲信口开河讲话,民众也信服的简直五体投地,但我认为,父亲并没有多少学识,只是学会了一点点宗教入门知识而已,况且修养不算高,我对民众的这种盲目崇拜有点反感。后来村民开始反对父亲,原因是他要进行宗教改革,改变了原先的宗教礼仪,某些具体化的细节。基督教的历史是教派斗争的历史,*的历史是血腥内斗的历史,没有相当的群众工作经验,容易引起冲突流血,教派斗争激烈化。
父亲单枪匹马,成了村子里的众人攻击的对象,家庭走向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少数人指控,盲目的群众跟随,凭着人多势众多次举行群众性的压制活动,村子里不让父亲用电,不让吃井水,那些以往与父亲有恩怨的村民借机制造事端,引起内讧,从盲目崇拜到盲目斗争,显示了村民的愚昧无知,简直无聊极致,可笑透顶。
村庄改变了,村庄里的文化知识普及了,老一辈的人都去世了,新一代的人都是有点文化知识,出过门,见过外面世界的人,思想比较开阔,不再争教内斗,不再为那些无聊的'事情纠缠不休。
很庆幸村子里出了几个大学生,尤其是女大学生马梅,从一个贫苦的家庭出身,由于学习优秀曾得到县乡*的捐助,远处昆明求学,学业圆满归乡,考上国家公务员,她是村子里的娇娇者,妇女知识分子的代表。她是村子里的明灯。
马香是我的学生,初中刚毕业的她,和村子里的其他姑娘的命运一样,经不住说媒者的脚步络绎不绝,父母只好就答应了一门亲事,彩礼部分已经送到,选定日子就要出嫁,这个姑娘就拒绝婚事,她要继续求学,这是村子里的首列,这样的事情山沟里很少发生。
后来马香去乡中学补习,然后考上中专,然后乡卫生院做护理通过自学拿上大学文凭,现在为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没有特别的事情很少去村子里,去年因家务里有事情,必要我去一趟,原因是这样的:父子因姑娘的出嫁意见不合而吵架,然后父子冲突,父亲拒绝回家。父亲的意见,姑娘不能出嫁,因为学习很好,就读高中,然后考大学。儿子的意见,出了个好婆婆家,家庭条件很不错,尤其是姊妹亲,面子下不去,姑娘家迟早要给人,还不如早给完事。我应该向谁说话呢?这个理由评给谁呢?
这个父亲是国家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曾为某县人民医院院长,是六十年代村子里最高的知识分子,已退休多年,养病在家。这个儿子是回族最尊重的宗教知识分子——阿訇,曾本村*开学。
姑娘的事情大多数由父母做主,最后姑娘出嫁了,就是当爷爷的不参加婚礼也罢,婚姻照常举行了。
村子里的故事很多,就像村口的小河流水一样,天天流淌,那些故事很少存在人们的心中,大多都已被忘了。
很向往村庄里的山山沟沟,再去赶一群羊当,挖个土锅灶烧洋芋,但村子里已经没有了羊群。
那个村庄老了,快要消失,新的村庄逐渐在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