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的声音散文随笔

  俗话说:“六月天,娃娃脸”。真是说变就变。一阵暑气蒸腾的闷热之后,又起风了,凉丝丝的沁人心脾。“山雨欲来风满楼”,听着风吹门窗乒乒乓乓的碰撞声、看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听雨的声音散文随笔

  即将来临的暴雨令乡亲们惊慌失措。外出干活的匆忙归家,正在晒粮的手忙脚乱如临大敌,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特立独行”的我却对这遭人沮咒“鬼天气”有着出奇的偏爱,心中就像大热天吃了冰淇淋,无比的清爽和畅快。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个充满童趣的谜语:“千条线,万条线,落下地来看不见”。耳中仿佛又响起四十多年前破屋漏雨滴落大碗小盆中时那“滴嗒、滴嗒”,“叮噹、叮噹”的“悦耳”的响声。

  那时,刚开始做文学梦的我就因家庭困难而失学了,只好回家务农。尚未发育成熟的身躯撑不起生活的重负,现实与梦想的距离又是那样的遥远。而对于文学的痴迷却又令我欲罢不能——为了追寻我那缈远而又执着的文学梦,于是就拼命的“读书”: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军事政治、志怪传奇,找到什么读什么。有时实在找不到书,就连半张废报纸也舍不得丢掉。平时到朋友家串门,总爱坐在靠墙的地方——因为他家有人在外边工作,所以他家的墙上贴满了旧报纸,那五花八门的内容吸引着我,我必须抓紧时间满足阅读的饥渴,以致别人与我聊天我却答非所问,弄得别人兴味索然。久而久之,我竟被某些人误认为是白痴或神经失常。

  那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我除了阅读饥渴之外,更严重的是粮食饥渴和营养饥渴。每天收工,又累又饿又渴,但即使是吃饭前那几分钟,我也要迫不及待的拿起书本,“如饥似渴”的`抓紧阅读。精疲力竭,坐不住,我就躺着读。多少年来,我就这样废寝忘食的读,只为心中那魂牵梦萦的文学梦——

  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半天或一天的时间,可以随心所欲的、痛痛快快的读。但是,那年月,没完没了的“抓革命、促生产”,即使春节期间也不得休息,还美其名曰:“过革命年”。

  当然,能一整天读书的日子也不是从来没有过。那就是每年的“土黄雨”到来之时,总有那么几天阴雨连绵,生产队也只好放假,使我得以整天整天的读书。听着破屋漏雨滴落大碗小盆时那“滴嗒、嘀嗒”、“叮噹、叮噹”声,禁不住暗自庆幸“秋风秋雨喜煞人”。我就在这“滴嗒、叮噹”声中手不释卷、如醉如痴、物我两忘。

  改革开放以后,丰衣足食,广有闲暇,有足够的时间和书籍供我阅读。无奈我一生劳动惯了,舍不得用那大好晴天来读书,那样我会毛焦火燎坐立不安,静不下心来。要是遇上倾盆大雨或是阴雨连绵,那就好了,那时我就会放下没完没了永远做不完的活计,抛开一切烦恼和忧愁,“躲进书斋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打开录音机,塞进一盘古筝独奏《雨打芭蕉》或是《高山流水》,让典雅的琴声伴着我悠闲而又心安理得的阅读。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弄个空盆放在雨中,任由它“叮噹、嘀嗒”,我就在这雨声与古典器乐曲混合而成的“天籁之音”中心荡神驰、畅游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