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经典散文
盼望着,盼望着,春运来了!过年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苦装醒的样子!钓鱼网张开了眼,黄牛润起来了,价涨起来了,客运的脸红起来了。
打工崽弱弱地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钻出来,黑黑的,瘦瘦的。车站里,广场上,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的,躺着的,用棍子扁担扛着大蛇皮袋的,头顶着大包小包的,打主意下手瞎转悠的,拉长脸吞云吐雾的,坐在老公大腿上撒娇的,抱着女朋友抚着脸蛋吹牛皮的,玩手机显牌子摆阔气的,骂无线网络砸电脑的,乞丐苦苦哀哀一拨一拨的,彼此冷冷漠漠一愣一愣的!肮脏味轻飘飘的,喇叭声软绵绵的……
蓝领、白领、金领,上车登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像扔在炸开锅里滚动的油条。大的'叫喊,小的哭闹,有素质的冇素质的一个价钱。穿着花俏的害自己衣服上的纽扣不牢,包裹忒多的恨爹娘少生了几只手。咒他老子骂他娘的满舱都是,祈天地祷鬼神的也不逢时。掏得镜子的无处耍照,想着整冠的碍手碍脚。靓姑娘身上的香味不能散开,俊小伙一身的帅气无人察觉。从车窗外看,几个小孩的脸紧贴着玻璃,眼睛眨巴眨巴的,嘴里嘟囔着不知所言。
“孤舟一系故园心”,不错的,像母亲的声音召唤着我们。这些孤独漂泊的只只“小船”经常系在岸边,却不能登岸!此时此刻,长期飘零在外的人们,又岂能不心系故园?窗外流动的一幕幕风景是舱内无所适从的复杂心情!那拥挤繁忙的街道,那熙熙攘攘的人流,那目不忍视的交通事故,那翘首期盼团圆的焦急眼神,和着岿然不动的山峦,清澈见底的湖水,皑皑白雪,袅袅炊烟,无一处不见证大伙一致的心愿:平安,回家。
中途“吃饭”是最寻常的,再强的车也要加油,再铁的人亦得吃饭。火车上虽挤得挑不起筷子,但总比没有“望梅止渴”的好;而像客运途中的那些所谓的“服务地段”,分明“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明摆着抢钱!淳朴憨厚的打工族,出门在外,不求赚钱发财,图个平平安安,不算过分。抱打不平不若明哲保身,大家惹不起官司,总得躲得起;可“血溅饭堂”每年有,“付钱赎命”不了知!可怜庞大的56族良民,努嘴34亿分子的“经济效益”!不劳而获的是当地“响马”,尸位素餐的是地方“路霸”!如此一来,本地、外乡各自皆以独具“特色”的手段(你斫我一斧,我砍你一刀)心照不宣地监守自盗。而作为春运2.5亿分之一的“屠宰对象”自然见多不怪,也就只有“服软”的份了。每每往返心里默念:此番平安,善哉善哉!大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天不遂人愿,从来“交通事故”因利而生,因人而杂。正所谓:“闲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十几亿人一齐烧香拜佛,菩萨、大仙、关二爷一时间亦忙不过来。春运要保全性命我看也只能靠自个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咯!
春运像抽干一条长长的江河,鲤鱼、鲫鱼、草鱼、青鱼、花鲢、乌龟、虾、蟹、蚌、螺蛳、吸血虫……全都现出了原形。
春运像收割一块块金黄的麦田,虽然汗水渗进眼角难受得张不开眼,手被划破得拧不起袋,身体疲倦得拖不动脚,但心是乐的,情是悦的。
春运像刚睡醒的山贼,突然发现了一个月都抢不完也运不完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