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麦黄风熏时散文随笔
故乡又是麦黄风熏的时节。
小麦,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一株植株比她更美丽:她总是在春雨的滋润里悄悄拔节,在夜空晴蓝下吐露花丝,不知不觉,麦穗就长成了,青青的,尽如少女头上精致的发辫。麦秆上裹着的那层鹅黄绡形薄膜,如穿着贴身的古典纱衣。此时的她,有如邻家少女初长成,身影亭亭挺拔,尚是青涩。
青涩时光总是短暂的,倘若不细算,似乎就在转眼间,麦粒饱满了,眨眼,田野翻起了热烈而又红火的麦浪。在太阳光的直照下,风一吹,金黄的麦穗柔曼地伏下,卧出一道低凹的麦谷,随即轻快地扬起,飞滑上前面的麦峰,一层层金色的麦浪涌向无尽的天边,流泻出一路令人心动的麦野韵律。
麦浪涌时,开镰的季节也快到了。很快,麦浪里响起了嘈杂的.谈笑声和镰割麦秸的“嚓嚓”声。农人们头戴斗笠顶一轮烈日躬身在麦子的海洋里,银色的镰刀就像一尾尾欢快的鱼在金黄的麦浪中游弋,镰刀穿行之处,麦浪一层层匍匐在农人们的脚下。收麦人挺立于麦浪之上擦着额头的汗水小憩时的姿势,就像金色海洋中稍事休整的水手。
一条条的金色麦龙安详地躺在地上,心平气和地等待农人们把它们运到打麦场上,在隆隆的打麦机声里除去麦秸,在手摇风车中分离秕壳,最后才成为浑圆饱满的麦粒儿。孩子们也是闲不住的,尽管不能像大人们割、收、捆、挑,拾麦穗儿却是他们最乐意干的。这么多年了,孩提时代约上三五个伙伴臂挎竹篮拾麦穗的情形,至今也未曾走出我的记忆。
父亲从老家打来电话,说今年的庄稼长势旺盛,尤其是小麦,子粒饱满……父亲的言语间洋溢着丰收的憧憬与喜悦。
隔着细细的电话线,我似乎嗅到麦穗的甜香,恍若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麦田中,身边麦浪滚滚,蓦地,耳边回响起田间拾穗娃们无忧无虑的清脆的欢笑声,心底霎时潮湿起来。
我知道,思乡的心,已被故乡熟悉的金色麦浪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