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青草散文欣赏

  每当我不堪工作之劳累时,我就想起了在农村割草的情景。

割青草散文欣赏

  那是初中的第一个暑假,当时我大概十三四岁,就像其他同伴一样给生产队割青草以换取工分。这工分对我家来说至关重要,因为我父亲*给人赶骡子时腰部受重伤不能坚持劳动,主要靠母亲挣工分养家,一年辛辛苦苦下来还欠生产队的,我必须借暑假之机多割草多挣工分;但这工分确实不好挣。

  第一次割草,我怀着极大的兴趣和新鲜感。前一天晚上就磨好刀片,安到草镰(草镰比麦镰把子短,因为草低麦高。草镰头部是用铁做的,沉重,更能切近地面,割草时留下的茬短;麦镰的头部和把子都是木制的,留下的茬高)上,收拾好笼担(一根木扁担两端各固定两尺长的绳子或铁链,下垂末端有木钩或铁钩可勾住笼系;笼是用细枝条编成的盛物器,和筐子的区别在于它有系而筐无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幻想着第二天割草的情景:眼前一大片又嫩又高的青草,不一会儿就割了许多,满载而归,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第二日天刚亮就起床,挑上笼担,将镰刀放在笼里,出了村,一边走一边用像侦察员一样敏锐的眼光搜寻着青草,田边地头,沟沟坎坎,一处也不放过。可惜的是除了地里绿油油玉米和豆苗,沟坎上只有裸露的黄土和刺芽子。我不知不觉中走了五六里路来到一条大沟中,站在沟底抬头四望,找不到有草的地方。只好翻了一道梁又来到另一条沟,还是找不到梦中的青草地,只能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偏僻之处西逮一把东割一刀。有时候镰刀碰到小石子上,蹦起来割了手指,鲜血长流。等割够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这时,先把割好的草归拢在一起,将一部分草装进笼里,周围压实,中间留一个坑;然后将草的稍部攥在一起压到那个坑里,根部翘起,就这样沿着笼沿一层一层地往上添加,直到把笼系全部盖住并卡紧,这样草就不会脱落。完成后的'笼和草,整体像个大蘑菇。我担着足足有六十斤的两个大蘑菇,连腰都直不起来,稚嫩的肩上火辣辣地疼,但我心里十分高兴;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询问我,你从哪儿割到这么多的草?

  路人的羡慕,是因为当时的草太难割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割草的人越来越多而青草在不断减少。有的人练就了特殊的本领,发挥了草镰头重贴地的优势,两寸高的草他也能割,当然严重地伤到了根,直接影响草的正常生长。由于北方夏天干旱少雨,青草的生长速度太慢,以致割草的人恨不得揠苗助长。每当我挑着笼担出门,心就像笼罩着一层厚重的愁云,脑海里都是黄土的坎、光秃秃的坡,到哪里去割草呢?直到发现有草可割的时候才云开日出。忧愁——开心——忧愁——开心,一个暑假重复五十多天,从初中到高中年年重复。即使在参加工作后,我也常常做梦割草,为找不到青草而忧虑重重。再后来我因工作调动到了南方,看到沿路一尺多高的青草心情特别激动,有一种冲动——想下车过过割草的瘾,只可惜手中没有镰刀。

  我十分珍惜我现在的固定工作(教学),虽然需要夜以继日地劳作,但与割草相比,我不觉得痛苦,因为我不需要为找到工作对象而发愁。每当女儿对她的教学工作和报酬有怨言时,我就给她讲割草的故事,告诉她“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