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霄坑品茶散文随笔

  做客霄坑,一大早,主人的桌几上少不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待你落座品尝……

在霄坑品茶散文随笔

  桌几就设在院中,院子不大,附山就坡的院子大不了,迷你型的,很精致,干净。落座桌旁,举目四顾,上望是山,山外还是山,望下呢?是溪,是小河,溪水很忙,款款而去,有时还不免急冲冲地跑几步,不像四周的树,院中的花儿们,还有山谷中飘荡的炊烟和弥漫的薄雾,看上去一副很闲暇的样子。当然,山里人的早上大都很闲暇,也许,只有在闲暇中,才能品得茶的味道。

  茶在杯中舒姿展态,在等你把杯就口……

  把杯欲饮,冷不丁地几声清脆的鸟鸣,在你耳旁碎落,仿佛就落入杯中,清亮的茶汤涟漪些微,随之缕缕清香扑鼻入怀。清香———似茶似花,在霄坑,四季飘香,春兰秋桂,夏芍冬梅。春花谢的晚,有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秋花开的早,不等八月冻桂花就飘起香来。也许是村子落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又恰在合适的海拔,终究是气候使然。

  空气清新宜人,呼之吸之,怡然若醉,佐之香茶,便是醉上加醉,自然是兴奋。兴奋中,我忽然感觉,“霄”“坑”二字,拼合成名,很有意味,让人遐思。霄坑———云霄之上的大坑。的确,霄坑有大坑,该叫大峡谷吧!幽深峻峭的'峡谷,若探行谷底,一定也有行舟刘白羽的三峡那种惊奇与兴奋。

  晚上,围坐一堂,一边喝茶,一边听老人讲那久远的故事,当年,他们,或者他们的前辈如何翻山越岭开山种地扎根大山。年近七十的王校长,回忆当年他从名校一毕业就单身徒步,翻山穿峡来到大山霄坑,从教一名学生开始了他一生的教书生涯。他为大山带来了文化,像博士王祝英,硕士吴常胜等一批人才都得益于他的启蒙。他说是山里人的真诚感动了他,他一辈子没有离开大山。他聊起来很激动,也很开心。憨厚的霄坑人,连泛面的笑容像似滗出来的,如茶汁,真的感人。

  在霄坑品茶,品的当然是霄坑茶。霄坑茶,总是海拔在自己的高度,这个高度似乎恰到好处,如哲人尼采说的:不在平原上停留,也别爬得太高;打从半山上看世界,世界显得最美好。霄坑茶大都立足半山腰上,在美好中吐芳纳翠,丰富自己。是茶中智者,哲人。

  是呀!霄坑茶,它没有名茶那样规整,注重芽尖……它不讲究外表,条、叶大小随意,看上去很朴素,平常……沉在杯中,从不大动颜色,茶汤清亮若水。一入口中,醇厚甘洌,久饮不减,几巡过后仍浓洌真切,让你感受霄坑茶的丰富内涵。它富而简单,不含糊,清清朗朗的。到底是智者,智者,知也。霄坑茶知道为茶之道,也懂得与其相伴的霄坑水的品质。霄坑的水,由深岩中滤出的泉水,晶莹透亮,是茶圣陆羽所倾慕的———乳泉石池漫滋者。是洁净的,上善的。智者与善者的相遇,与惠者的相逢,是谦慎恭让呢?是惺惺惜惺惺?总之,它们和颜悦色地共酿人间的一道真味。其实,作为一种植物,霄坑茶是在回归一种生命本初的自然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