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翅膀散文
人生就像圣诞老人的口袋---装进去,都是秘密;倒出来,是什么还是什么。
--献给戴着隐形翅膀的人
农夫有一双结实而勤劳的手,“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黄土地上耕稼一生;邰丽华尽管双耳失聪,但她有一双空灵与优雅的手,就像鸟儿都有一双翅膀。
一直以来,我们习惯了用右手写字、拿筷子、打乒乓球等,我亦如此。当我们第一次看见球场上的健儿一个精准的左手投篮时,免不了啧啧称奇。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看见。哦,他原来时个‘左撇子’,或许我们都这样嘀咕。当我看见他用左手在黑板上写下娟秀的粉笔字时,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去观察和揣测那只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右手……
那会儿,没有风的教室热气腾腾,充斥着嘈杂,或许是第一堂课,或许这就是我们张扬的青春气息。毕竟我们是在中考和长假后走进新的校园。我坐在窗边,带着些许的期待与忐忑,张望着门口。刺耳的电铃骤然想起,一个高挑而纤瘦的女老师踩着铃音走了进来。他有着很瘦的腿,很瘦的胳膊,很瘦的脸,但眼睛明媚。老师们的开学第一课,按惯例大抵是自我介绍、强调纪律与要求这样的琐事吧,因此我有些心不在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谁在唱歌,像天使的声音?抬头看,是她,这不是数学课么?在我满腹疑窦中,她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很大的“孟”字。刚刚安静下来的教室又起一阵欢呼,原来他是左手写字,还画了一个规整的圆。然后她说:“I have a dream,我姓孟,很高兴能成为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希望能成为一棵梧桐树,让你们从我的肩上飞得更高、更远”。之后,她便站在了走廊上。
我是个武侠迷,我对金庸笔下的周伯通十分着迷,因为他可以左右手互博,一心十用,特别聪明、好玩。孟老师左手可以画圆,右手有又怎样的功夫?我暗自思忖,终于等来了第二次课,可这次我失望了。梦老师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绝世武侠,她仅有一只健全的手。她的右手是通红的伤疤,拳头仅仅握着,手指已经拧成一团,像农村土灶灰里用来留火种的掩埋的火柴棒。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梦老师没有讲她的故事。但我懂,我知道这背后一定有着心酸、苦涩的往事。可孟老师始终微笑着,态度温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右手残疾而烦恼过。
两个月来,她用左手在黑板上画抛物线,在作业本上给我们写上满满的鼓励。在我望着窗外的落叶而发呆时,她用左手轻轻拍过我的肩膀。在新生拔河比赛时,她用那只瘦弱的左手给我们加油,那上下挥舞的食指像跳跃的音符,那嘶哑的声音是最强的动力。
而她,作为一个普通的教师已经走过了十个春秋。
我知道,黑板、钟声、教室、灯光、书本,是她的道具,笔桃李春风一季又一季的大幕里,不断的.吟咏,吟咏着破茧成蝶的诗;不断的起舞,舞出春蚕吐丝的容耀与梦想。我看见,教室里那块三尺四方的油漆黑板上面布满的纵列交错的伤痕,像铁犁划过板结的旱田,更像是镌刻在她左手掌的皱纹。我聆听,在我们激情燃烧的岁月之歌里,彼时,她那或深或沉激越的醇醇千言,或温文而雅的喃喃细语,或明或爽朗的开怀笑意,时我们耳畔最美的声音。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诚然,生活有太多的艰难与孤单,让人失落与无奈,但只要我们伸手取一颗,巧克力一直时甜蜜的。就像梦想不会逃跑。
再抬头,她用左手再黑板上留下一行粉笔字,灰粉在透过门缝的阳光下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