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行散文
我现在很想去关外,幸好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如果有人结伴而行,当然更惬意了。
江南与我有太多的亲密接触,东风斜雨密织,心旌难羁。那里的气候仿佛摸透了我的秉性,竟而感染了我。
那风,那雨,那云,那雾……
所谓的伊人也只能在水一方。
不止一次,两次“闯”过关外了,但始终还是缺乏当年关内汉子闯关东的那种英雄气概。
携满腔豪情闯关东,单凭一双足就可以踏平坎坷,一双手可以斩荆披棘,所向披靡。与之比起来,我现在不知幸福多少倍了,只需准备足够的干粮盘缠足以。
我这里所指的关隘,是山海关。当年吴三桂引满人努尔哈赤入关的地方。红颜祸水,便是那一次开关放行,再次扭转了汉人统治华夏*的格局,是非功过自待后人去评说了。
当双足刚刚踏入山海关,抬头便隐约可见在莽莽山脊上匍匐蜿蜒的长城,自此连绵不绝,一路向西而去。一条大河逶迤于幽燕群山之间,似天上倾泻下来。老龙头的水浪涛声震天不绝于耳,随着他的蜿蜒曲折而去,便可以看到碧波万顷的渤海。关外的风从海面掠过,海浪滔天,海风刚劲雄浑,竟没有一股涩涩的海潮味道。
其实,双足一踏入山海关,便以属于关外了。再难看见所谓江南那一树一花开,万户燕归来的柔美景致。这里的景色似比南方慢了一个节拍。春天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的。粗犷,豪迈的线条,广袤,深远的天空。参天白杨,无限延伸的黑土地....
关外的风显得有些莽撞,蛮横,不带一丝湿润的气息。不似南方的风,即使在发狂的时候,也有一种湿润青涩的味道 。这里的风干脆,利落。风过处,荡扫了大地的浮尘,天空的阴霾。此刻的天会更蓝,山会更青,水会更碧了。
我在关外住的那些日子,大多是夏秋两季。甚至有幸领略过早穿皮袄午穿纱那种一日多变的奇特气候。从而无论走到哪里,也会对北方的夏天念念不忘。
山海关一路北上,我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东北三省。吃着沟帮子的烧鸡,看着广阔的辽沈大地从眼前一一掠过。老工业城市沈阳的崛起,铸就了东北经济的腾飞。
过铁岭,经四平,至长春。从前那沿路的碉堡什么时候不见了,那是日本人当年侵略东三省留下的铁的罪证。铁路两旁的青纱帐随风腾着碧浪,似海洋在蓝天下延伸。
我有缘去过黑龙江的腹地小兴安岭,也去过被世人称之为北大仓的三江平原。站在蓝天白云下,看着滚滚的稻浪,感受着东北人的勤劳与善良。
小兴安岭能给当地人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和价值?我没有去想。但仅凭那一脉脉山林形成的天然氧吧,足以让人叹为观止,趋之若鹜了。
没有哪里的'空气比这里的纯净。晴朗的时候,天空看不见一丝灰尘,天蓝得晃眼。云不是一片一片的,都是成垛成垛的码在一起,怎么看都像在头顶一般,想摸到却始终隔着一箭之地。
大地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在天与地的衔接处,有一条暗暗的线。
这条线,究竟有多远,没有人敢用脚步去丈量。无论你怎样疾走如飞,那条线始终在你眼前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若即若离。
吉林的雾凇如烟似雾,哈尔滨的冰雕惟妙惟肖,长白山的绵延千里气势磅礴,大庆的自然湿地一望无涯。
东北的每一处景观都显得自然透彻,清静琳琅,不粉饰,不做作。那些时候,我读过余秋雨的《阳关雪》。被其雄壮苍凉的大漠风光所吸引。自从眼里有了东北的风景,并开始对余先生笔下的大漠失去了去探索的兴趣。大漠除了风沙还是风沙,千年来,只是沧桑了诗人的笔墨。隐约在那浓重的笔墨里去感叹远古的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茫茫黄沙下埋着多少热血男儿的忠魂。现在看来,我的理解过于片面了。
我的足迹途经了东北大大小小无数个城市,只要是能叫出名字来的,几乎都有涉足。
很多城市并不大,伫立在原野与庄稼之间。城市与和乡野保持着一种亲密的姿势。站在城市里,可以闻到乡村淳朴的气息,而身处乡村,也能仰看城市的现代氛围。现代与朴实荣辱相连,构建出一幅耳目一新的人文地理画面。
从前,我习惯于在江南的雨季里去酝酿温柔,寻找浪漫,却时时忽略了北方的雨季。来得潇洒,去得决绝。
北方的雨季大多都聚于夏秋两季,和这里的山河,大川的性情极其相似。每一场雨都来得粗犷,下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好端端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顷刻间雷电交加,风雨大作。
或者你还沉浸在雨中时,天空已然雾散云收,一抹抹阳光如雨倾洒下来,地上随处可见天然的小溪,哗哗的淌着歌律。一道彩虹挂在空中,炫了天庭。
白杨树,在北方最为常见树种,他的平凡更是常常令人去称赞。一株株刚劲挺拔,更像东北男人潇洒不拘的性格。我曾领教过东北纯爷们的热情豪爽,即使和你是一面之缘,他也会视你为知己。整瓶整瓶的白酒如火一样直入喉咙。即便醉了,也是醉得身心舒畅,坦坦荡荡。
白杨絮又开始从天空从容的飘了下来,总让我无端的去想起冬天的雪。
因为冬天在北方呆的时间短吧!对这里的冬天始终还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苍原莽落,万顷雪白。在我想来,也只能用“壮观”一词来形容了。
想去吗?和我同行。还等什么?整装待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