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狂人散文
唯有不辜负,方能归初心。
有多少人,早已忘记淡淡墨香;有多少人,早已离开长长毛笔;又有多少人,将砚台藏于屋内暗暗一角;更有多少人将薄薄宣纸皱损。一双纤细的手牵起墨条,推入砚池,细细转磨,悄润无声。修长的手指捻起毛笔,轻轻沾尖,在宣纸上慢慢渗透,时而干,时而湿,时而浓,时而淡,时而枯......这样墨香的情景,却早已作为回忆,作为向往,作为奢侈。
在黑白水墨风景的徽州有一位松烟墨匠人,不辜负传承二字 。在与世隔绝的大山中唯一一家炼烟场中,静候着许多等待重生的百年松根。在炉火的焚烧中,悄然转世成细腻的松烟墨。
70多小时的取烟,多年的车间的熏陶,匠人终于坐到整洁的房间内,十几把不同的刻刀在满是老茧的双手里,静躺在深深的皱纹里,夹在被染黑的手指尖,一刀刀,一下下,一片片木屑掉落在地,铸就的是一个个巧夺天工的墨模,一个制墨家与画家,雕刻家共同的结果。这位匠人曾花尽几年时光雕刻出2毫米大小的朱子家训,524个蝇头小楷记录了20年的'时光。
精筛过的松烟与胶重奏,演绎出墨条的前身。数万次的杵捣,才能成为细洁,柔软的墨胚。十几岁就开始传承制墨的匠人,拿到七八斤中的铁锤,日夜不歇,早使它稚嫩的双手伤痕累累,甚至无法拿起筷子,可匠人仍保持自己的追求,一做就是四十多年。熟练的老手将大小一致的墨胚放入精致的模具中压膜,再经手工的挫边,一块块独具匠心的墨锭需要时光的考验。365次的翻面,1年后的变身,要描金来升华。墨黑的墨条,被一道道金渲染,被一点点金点染。沉稳的双手舞起毛笔,在墨条上提出“无涯”,在墨条上绘出傲气的梅花。
墨汁和松烟墨的绘画,在时间的考验下终会显现出区别,这就是商人和匠人的区别。他对时间做出承诺——一百年之后的人能像今天的我们一样,能看见一百年前的笔墨流转。
在时代的更替中,仍守着老祖宗的规矩,是一种珍贵的不合时宜。他们静静地,慢慢地用一辈子献给一种精神——匠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