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到坑里了”哲理散文
“徐老师,这回你掉到坑里了!”这话是省人艺年轻的女院长李宣对我说的。
上个月。我用了10天时间为省人艺写了台8幕20场的话剧。其间请了几位文学界知名人士审阅,收获一片喝彩,顿时踌躇满志,觉得自己马上就成“曹禺笫二”了。
很快便有几盆凉水兜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九九重阳”(10月13日)那天,李宣院长把我和省人艺的几位老艺术家拉到蓝田县一个度假庄园里,一是想让我等老人家欢度重阳,二是要讨论我给他们写的剧本。这创意蛮好的嘛!
那几位老艺术家都是我的老朋友,写剧本的差使就是他们鼎力推荐的我。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对我剧本的批评堪称“炮轰”,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是嫌长,二是说没有跳出文学圈,是小说的缩写版,不像话剧……
玩了半个多世纪的`文字了,受到这种颠覆性批评的事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噢。
批评的是狠了点,但咱毕竟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湖”了,任你咋说俺都笑纳。“拾到篮篮都是菜”,这是我对作家与生活一贯的认知与理解。
李宣怕我招架不住,微笑着对我说:“话剧剧本是最难写的。徐老师,你这回掉到坑里了!”
我笑答:“掉坑里没关系。我这一生掉到坑里、跌到沟里、栽到号子的事多了!别忙填土,我会自己爬出来的!”
回来后便挂起“免战牌”:休兵一周,一门心思琢磨着咋样从坑里爬出来。
这一周我就像在山洞里行走,灰暗——黑暗——微光——亮——直到豁然开朗!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如大梦初醒,揉揉眼睛,哇,太阳出来了呀!
10月19日。我重新回到书桌前,开始“爬坑”。有知情的朋友劝我:改写时慢着点……我笑而不答。写文章这活儿,不能以快慢定输赢。灵感到了,就是江河决堤、一泻千里,浪花如雪,势不可遏!灵感不到,任你捻断白发三千根,拍断栏杆五百条,该不吃啥还不吃啥。“十年磨一剑”、“慢工出细活”,那都是给工匠们说的,不含作家、艺术家!
偏见!偏见就偏见。没有偏见就没有文学!作家的偏见就是主见,没有主见的作家只有扯淡!统一口径,万众一心、那是政治家的游戏!
今晨7时,8幕20场的剧本在我手中变成了5幕10场,五天时间让“环肥”变成“燕痩”。再看,又想到郑板桥的诗句“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感觉挺爽的噢!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同一件作品,文学家喝彩而表演家贬责呢?原因很简单:文学是平面艺术,文学家低头审视的是作品的思想、文字;话剧是立体艺术,表演家仰头观看(甚至是手舞足蹈)的是空间结构。审视角度不同,结果自然不一样了。明白了这一窍,我在修改时就在思想、语言和结构上“三箭齐发”,效果就明显有长进了。
这个坑咱算爬出来了,后面还会有坑么?大概还有。没关系,有坑咱就再爬么!人就是在不断爬坑中长见识的。你看小孩学走路,跌一跤,抹抹眼泪,又咯拧咯恍地走了,走着摔着、眨眼就成大人物了!
坑是啥玩意?简言之:爬出来是你一段路,窝到那是你一座墓。对不?
我家老白同志又撂杂碎了:“你能给文章减肥,咋不能给肚子减肥呢?看你都肥成啥了!”
唉,男人最悲哀的是管不住老婆!俺这位白长官的特点就是:对老公徐某人“哪壶不开她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