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之钓散文
“也许最后两手空空而归,仍然不妨将眼前浮云摘取。”此为当代著名女作家张欣欣的《智者在此垂钓》语,此语笔者曾藉以为拙著《送你一片草珊瑚——空拳集。当代文学跟踪》(人民中国出版社)题记刊于是书扉页。近读《扬子晚报》载宝鸡秦巴子先生文《诗人之钓》,更增强了本人对于文学、对于诗与诗人的探究欲。诗人之钓,决非凡夫俗人的待价而沽、沽名钓誉,真正的诗人、文学家们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不惜忘食废寝衣带渐宽乃至别妇、抛除性命身家,这追求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文学家筚路蓝缕、前赴后继执著如斯?
在人们趋之若骛的众多休闲时尚中,垂钓称得上一种优雅的时尚。中国是文明古国,也是一个垂钓古国,历史上不乏著名的垂钓者。最早的名钓当属姜尚姜子牙先生,后人不可访的钓者,还有东汉的严子陵先生。严先生因为政治上的.失意,归隐于浙江桐庐,传说于半山中垂钓于富春江。据说钓台距江面达70多米,不知严先生使的是何杆何线,是何种钓法。富春江烟波浩淼,两岸青山云天雾罩,美不胜收中更有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一如严子陵之类的隐者之钓,也是深不可测的吧?
现在我们可以看一看诗人之钓了。史料记载:“李白开元中谔宰相,封一版,上题曰‘海上钓鳖客李白’。相问曰:‘先生临沧海,钓巨鳖,以何物为钓线?’白曰:‘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又曰:‘何物为饵?’曰:‘以天下无义气丈夫为饵。’时相悚然。”李白的豪放旷达浪漫之姿于此尽出,也是不可仿的千古名钓了。试问今日的钓者们,可比天趣自成的少年之钓?可比钓了周文王天下的贤者之钓?可比钓于山水间的隐者之钓?可比飞纵诗情的诗人之钓?
智利诗人聂鲁达,不失为一个伟大的钓者。而他钓的是美洲的历史,人民的苦难,诗人的襟情。他在诺贝尔奖的受奖演说中谈道:“我们在无止境的孤独中前进。巨树、粗藤,从几百年前就有的腐蚀土,倒在地上阻碍我们前进的树干等,我们就在这绿与白的沉默中前进。。孤独,危险,沉默与我的使命急迫地连成一体。”他说到农夫们在一片肃穆中对前行者的安葬,说到人们怎样一个一个静静地缓缓地走过去,在公牛头骨中投入硬币与食物,给迷路的行人和各种各样的逃亡者以可能发现的面包和救助。我想,这才是最伟大的、超乎于贤者之钓、隐者之钓之上的诗人之钓,苦难和生命之钓,永远孤独也永远被希望、爱和理解沟通着的人性之钓。
一般人钓的是鱼,是口福之乐,是金钱利益,而所谓名钓,钓的也只是消闲、是生趣、是知遇、是郁闷、是抱负,聂鲁达不同,我们且听听他在诗中怎样说钓。
而你钓的是你自己
你钓了又钓
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扔进海里
唐柳宗元一生迭遭打击,屡贬遐荒,“虽万受摈弃,不更乎其内”,河东《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秦巴子君可谓诗人知者,又何尝不是一位钓者,一位与诗人同舟共蓑的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