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土豆抒情散文

  也许种地的人都心有灵惜吧,我去种地时,不进有素不相识的人搭话,今天我去起土豆,也一样。我感到温暖,亲热,和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的眼神。我看着那一张张平凡的刻满辛劳的面孔,知道他们能感觉出生活是多么美好,而我的内心则涌出微微的酸楚。

起土豆抒情散文

  九月的小兴安岭,早晨已经很凉了。别人买了块豆腐,炖上,一会熟了,吃饱后,喝足水,三个人就一起向那块地走去。地距家半公里,估计有半亩大小吧。

  以前起土豆,我是欣然前往的,这次却有点不情愿。也许是近来的心情不大好吧,而且,我似乎体力也不如从前了,对哪怕是这种轻微的体力活,也有些恐惧。

  然而还是去了。

  初秋时节,天空高远而深邃,空气清爽怡人,走在路上,人与这丰收的时刻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到了地方,两个人就挥舞着二齿子刨了起来,另一个人负责捡。二齿子因为两个间隔十公分左右粗一公分半左右长十五公分左右的钢齿组成而得名,专门用来刨土豆的。土豆一般大不过十公分,可以防止二齿子伤到土豆。土豆大小不一,呈不规则球状,被我刨出时,一串串的,让人一看见就欢喜不已。两个人从地两头向中间齐头并进,进度很快。

  这时经常出现的情况出现了。

  地边那家人的那个年老的妇女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说着一些零碎的话。大概是今年的土豆收成不好,你家的却非同一般的好。又说今年土豆一元一金,往年才三角。又说去年产量要比这高三,四倍。聊着天,解着闷,又能共享一些信息与思考,的确不错。我说,区里搞了一个什么杯的拨河比赛,还不如搞个刨土豆比赛,那才叫有声有色,别开生面呢。又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我在学校劳动时同学们经常说的很容易理解的话,那时有漂亮的女同学在,互相配合,那种生拉硬扯在一起,又都不能互相随便说话的快乐与惆怅,到是在如今,是太难得了。有很钦已离那种感觉而去,继而去寻找要讲给别人听的爱情了。

  接着就有人路过,然后大声地,无所顾忌地,因为没人管,亲切而热烈地说着,今年土豆收成不好,我起了五垄,才一土篮。我看着他们随心所欲地交谈,看出他们并不在乎收成。是啊,土豆很便宜,便挣钱很难。

  别人刨时,是横着垄,轻轻用力搂,省力,而且不伤土豆。我则不然,因为我知道那样反而费力。但我又不能正对着垄刨,那样大土豆有很多都得受伤,以至无法贮存。于是我侧着垄狠狠地一下刨下去,再狠狠地一下拉出来。他们柔和派,而我则是勇猛派。

  地边是别人家李子树,李子都落了,也没人摘。我看着树枝上那长得鲜艳诱人的剩下不多的有些小的李子,摘下许多塞入口中就吃。很甜,不酸,比苹果和桔子好吃。有人提醒我里面有虫子。我知道今年不知为什么虫子竟改了口味,不吃李子,我说,没事,虫子到肚子里也消化了。

  然后又来了一个家人的朋友,看了一会,跳进栅栏,拿着二齿子刨了起来。现在是两个人刨,两个人捡,人多力量大,速度大大加快了。这就是朋友,不许报酬地,在你需要的时候,无声的'帮助你,真让我感动。我想着没有朋友的人,是多么孤单,比如我。这时在热火朝天中,又谈及了去年的场面,那时五把二齿子一起刨,还用去了一个上午。我想,人是多么喜欢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喜欢热闹啊,可惜这种机会并不多。人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受到了太多的属于人类的制约。

  我有些累了,拄着二齿子,看着远山。果然是秋到了,已出现了一块块的枫红,淡黄,绿色在暗淡下去,旷远悄悄潜来。我想这五彩斑谰的山,见过多少次啊,又多少次在起土豆时见过啊。而当收获完毕时,再看眼前的土地,也许,那是明年的希望。

  土豆刨完了,我去河边洗手。汤旺河水一如往常地流淌,也许不认识我是谁,而我又何曾认识它。我把感情寄托在它的身上,这种从恋人身上看到悲观之后的转移,又是多么徒劳。洗干净手,洗把脸,沁凉到心底,人有一种看破红尘,脱胎换骨的愉悦感觉。等到再回到地里,人已没了,恍若隔世界观,一梦醒来,空空如也,我已被抛弃。

  在凡尘中走至家中,别人去买菜,我则看书。猪肉,干豆腐,黄瓜买回来了。两样小菜,几个人吃得没什么滋味,却是其乐融融。这时就谈起了养猪,说有个人曾养了三十头猪,结果赔得再也不敢养了。我想着土豆的名叫马铃薯,是音译的外国名,不是本土自产,而是外国进口。有多少人愿意吃土豆呢?不知道。外国人好像比中国人爱吃。过去穷的时候,不吃也没办法。红薯与马铃薯基本上是一个物种,但却太甜而面,因此不能做菜。红薯应该是中国自产,因为红薯名字是较土的,且还记得郑板桥的那一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其实,土豆丝炝了,炒红辣椒,色香味俱全,算是一道美味佳肴。然而我在吃上不是特别讲究,所以懒得费那番细致耐心的工夫。别人还在吃着,谈着,而我已经困了,不知何时,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