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槐花满口香散文

  春天,百花次第绽放的季节,众多的乔木花令古今文人不惜笔墨,歌之颂之书之画之,在杏花桃花梨花槐花这类乔木花中,我独对深春中姗姗而来的槐花有着许多的牵念和期待。

老家槐花满口香散文

  最近百事缠身,心情浮躁,总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七星台景区的朋友说过来玩玩吧,心情也许会好起来,我们这里七至九号槐花节,给你免门票,放心。但我总觉得卖门票的地方风景是圈养起来的,人进去后,心灵也不一定放飞起来,心里是这么想,但也做好了前去一游的准备。城市里没有洋槐树,平原的农村也许会有个一株半株,很难连成片,而在山区情景就不一样了,自己山区出身,可见出生在山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七星台景区和我老家马闹坡村同属于章丘南部山区,西南东南方位不同,气候也有差异。五一早上给年迈的父母亲打电话问身体近况后,又问东沟里槐花开了没有,母亲电话里说再不来采撷就迟了。我是那种急脾气性格哪能听得了这一声?没必要再去刻意等槐花节了吧。匆忙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已近十一点,我立马驾车前往。

  市里离我老家马闹坡村整三十公里,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出市里沿着309国道,行至官庄镇韩家村拐入普雪县级公路,一路逶迤爬行,打开车窗就两耳生风,离老家越近,浮躁渐消,在绿色掩映下的盘山路上自驾是件很有情调事情。爬上村头的天仓岭,站在陡峭的“阎王鼻子”上,想拍几张风景照装饰自己的QQ空间,风很大,吹了我一个趔趄,我偷偷笑了,老家不管你在外面混得如何,这种接地气的欢迎方式够独特够热情的。在这里,什么样的红尘烦事散不掉呢?东沟位于天仓岭东500米远,渐渐浓郁的槐花香早就刺激着我的.嗅觉,勾引着我的味蕾。远远望去整条东沟晶莹莹的一片雪白,氤氲着四野透着无言的静美。东沟里的土质好,厚厚的土质据说在这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时淤积而成,正因为这上好的土质,这里的槐树才枝繁叶茂,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才一串比一串肥美。沟底有一块开阔地,早已停满了好到宝马奔驰次到摩托三轮的大车小辆,我只好把车停在公路边上。顺手撸一把嫩嫩的槐花填进嘴里,清香四溢满口生津,那种清新淡雅的感觉立刻沁脾沁髓。一把槐花像立竿见影的一剂良药,一下子就把来时的浮躁治愈了。后来查阅有关槐花的资料,的确有消炎止血抗病毒的疗效。

  路边有好几个简易帐篷,放蜂人早就来了,以往的经验他们都来自江浙一代,一般他们的普通话会很憋足,我和他们交流也该是半斤对八两。走最近的一家是一对夫妻,听口音不对,一番自我介绍他们竟是本市黄河乡人,坐在折叠的杌子上,放蜂男人边挖蜂王浆边和我闲聊,他介绍了蜂王浆和蜂蜜的区别及各自的医药价值,这让我大长知识,最让我激动的是他说无论是槐花蜂王浆还是槐花蜜,都是上乘的,这是其它花没法比的。

  有一条溪流顺沟而下,汩汩流淌,四月里的野鸡活跃异常,咕咕叫着,毫不惧人,或张望来客,或走走停停。密林深处有朗朗笑声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从城里来的三口之家就着槐花野餐,小学生一样的小姑娘问爸爸妈妈溪流从哪里来,爸爸妈妈答不上来,向我求助,我告诉小姑娘这条溪流的源头在唐朝,是唐王的战马用马蹄刨出来的,“马刨泉”就在深沟,小姑娘听得入神,年轻夫妇表示饭后顺溪寻泉。

  我从城里带去的钢筋钩子不好使也就没派上用处,父母带着杆钩从庄里赶来,还带了镢头和谷种,这时我才想起在这密林深处还有我自己的二分地,三十多年不种地了,调的垄不匀实,父亲说庄稼人连地都不会种干别的肯定也干不好,想想也是,这让我很羞愧。中午吃着母亲带来的喷香的槐花窝窝头补充体力,我仿佛看到了童年的我,那时年轻的父母在地里忙碌庄稼,我在田间地头用童心寻找着那些幼小的蝴蝶和蚂蚱……

  把父母送回庄,母亲又给我放车上些玉米面,让我做槐花粥喝。返回东沟时太阳开始落山了,看着从城里来的游客人人脸上写着惬意和满足,真想把玉米面分享给她们,尽管她们也拿着一袋袋的槐花收获颇丰,我真想把那些槐花的做法和吃法全告诉她们。行至天仓岭,看到我老家的旧邻居在钩槐花,虽然她比我只大十几岁,论辈分我要叫她奶奶,我停下车问好,她叫着我的乳名非要让我再带些槐花,我的后备箱已经装满,但也不能拒绝这份浓浓乡情,我只能从她钩下来槐花中摘取一串,我不会唱歌,返回路上却有了唱歌的冲动,老家的槐花在咀嚼中满口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