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镜?囚心情感日志
几年前的幻想,几年后的原谅,为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别再说还怀念那时一起读童话书的年纪,封印在空镜里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光阴,深深埋在左心室里的不过是一个睫毛会笑的表情,只不过,那以后,心没快乐过。
手指划过憔悴的脸庞,眼角间又多了几许朦胧,不再明亮的眸子里我已认不出镜子前那张陌生的脸。想不起是哪个多梦的雨天,躲在一袭纯白长裙里的小小的我,还是天真洁净的素颜,在那个没有长发飘飘的年纪,我还是个会对着镜子甜美微笑的女孩。雨季花季里走过,青春逝去,僵硬地扬起嘴角却记不起了要微笑,木讷漠然的脸上我看见红色的泪滴在苍白里绽放。
回不去的路,比谁都清楚,在冰冷和麻木里沦陷,不小心弄丢了自己,拾不起的回忆里,还念着那份曾有过的恬静,心里的门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若镜中景只是幻象,我还想回到一脸无邪的模样,翻翻童话读读故事。可是回不去了,旧风景远了,新风景却找不到了。浓妆艳抹的背后是一脸苍老,木然的表情藏起了微笑,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向前走,远山无情地遮挡住阳光,暴风裹挟雨滴呼啸而来,没伞的孩子还在冒着雨拼命奔跑。
此刻,夜已寂,黑暗里我仿佛回到最初认识自己的地方,那个我背着大大的书包,里面只装着一本最爱的《安徒生童话》,坐在有着知了叫的夏天的梧桐树下,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翻看,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我还想着公主和王子的美好结局,心还念念有词地诅咒着恶毒的后母,脑子还满满的幻想着城堡里华丽的宫殿,只是这一切终究又是离傻傻的自己太远太远。可是,还是宁愿一个人沉浸在里面,追着快乐朝着开心咧着嘴露着满口豁牙大声地笑。不喜欢玩泥巴怕弄脏了漂亮的白裙子,喜欢玩过家家总是扮演找到幸福的灰姑娘。不喜欢追着小伙伴跑担心走丢在森林里,喜欢一层层地堆着积木像是在建造神圣的城堡。喜欢,不喜欢……小时候的你和小时候的我,是最快乐的时候,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也不用害怕会有一天突然长大。
而今,青春像风一样吹过,带走了童稚也带走了快乐,没有预兆也没有商量,我们就那样看似顺其自然地长大、长大,然后越走越远。
镜子里那张脸变得妖艳,血红的嘴唇昭示着萌动的不安,重重的烟熏妆将黑亮的眸子演绎成一双看不见底的黑洞,擦着厚厚胭脂粉的脸也变得煞白煞白,俏皮的鼻钉和扎在软骨上的耳洞彰显着所谓的个性,长长的披肩发再也没高高的`梳成马尾。长大以后迷失在雨里,用掩饰遮蔽自己的无华,用疼痛麻木流泪的伤口,用大胆的叛逆一遍一遍挑战大人的权威,用无声的反抗一次一次拒绝成长的代价。以为陌生自己才是在慢慢长大,于是也学着别人的模样胡乱地在脸上涂涂画画,然后心满意足的算是给那张素颜找到一张有可能骗得过去的面具。不知道那藏在面具之下的脸上是不是还挂着美美的微笑,可能会有吧,不过若是有又该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应该不会是睫毛会笑那种吧。
当时光的线一寸一寸变短的时候,那幅努力绘在脸上的妆容也一点一点拉扯得变了形,因为活在谎骗的世界里太久,面具早已和脸皮肉相生,倘若要狠狠地撕去面具便只会弄得面目狰狞血肉模糊。粉墨重施的脸上写满着对未来生活的妥协与无奈,佯装欢笑的表情里素颜躲在回忆里哭,不确定温度的暖湿空气里,我貌似嗅不到春的气息,也好像闻不见花开的芬芳。
如果还清醒,我想我可能有两个自己,一个大声流泪一个用力微笑,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是我想要的,未曾想过有一天我会把自己藏在过去的牢笼里,囚着心也囚着快乐,放不下也忘不掉。最后的最后,故事美了结局,我忘了我,睡梦里还想做童话中不美的女主角。
空镜若幻,只想囚心梦游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