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是一种幸福的散文
我每当动情地唱着:“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心中不禁感慨万端,思潮汹涌澎湃。四十年来,那段时光,那份情感,那个小小的你,依然一成不变,在我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叫我催人奋进。多少年来,感谢有你,你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那是最纯真的部分,那是最温暖的地带。多少个彻夜难眠,五载同窗的时光,成了我最亲切的怀恋,总给我疲惫的身心以清新的鼓励,总能给我受伤的心灵以温暖的抚慰。一路走来,阳光同行。
小时候,我家曾珍藏着一件珍贵的白色的丝绸衬衫,父亲只有在重大的活动时才拿来穿在身上,平时就像宝贝一样锁在衣柜里。父亲总在我们面前炫耀,说是一位在毛里达尼亚的留学挚友赠送的,此时,父亲脸上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少小的我,心里对这位父亲的故人充满着敬意。
那时候,我看过父亲给我的一本小人书,说的是*的故事,我从书中得知*是留过学的。我从此对留过学的人充满着新的空前的敬意,父亲生活中竟然有留过学的好友,我的心里甚至对他的`家人也充满着好感。
再后来,我开始明白事理,得知父亲的故友的家在竹峦村,与我是一个村委会的,他的名字叫曹光温,他是一位水利专家。他育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个女儿的年龄与我相仿,不经意的懵懂的我,心中盼望着与他女儿相识,我的脑海里还经常勾勒她的美丽的轮廓。甚至她还走进了我的梦乡:梨花飘飘,似雪花漫天飞舞;桃花纷飞,似天边的朝霞,她戴着红白相间的花环,花枝招展地笑着向我走来。梦醒时分,幸福的泪水沾湿了枕巾,仿佛那个梦中的她,真的向我款款而来。
一九七八年九月一号,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这天我认识了一个梦中的女孩,圆圆的脸,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头上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穿着淡绿色的上衣。这天,她是班上第一个背诵课文的学生,她背书的形象至今还记忆犹新:她捂着小嘴巴,吐字清晰,声音悦耳动听,就像百灵鸟在林子里放声歌唱。同学们齐刷刷地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傍晚时分,本该放学了,她是班上唯一的一个可以提前回家的学生,而大家则被老师关在教室里继续背书,其中有一个就是我!
一个人当他的梦想实现的时候,而且与他心仪的人还天天坐在一起,我觉得就像幸福的花儿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着春雨的滋润,心中荡漾着幸福的涟漪,心中勾画着美好的未来。这个心仪的人就是曹宝玉,我的同桌,她竟然是父亲提到的故友的女儿,我觉得幸运之神已降临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我的梦幻已融在天边的彩虹里。
天刚鱼肚白,天上星星点点,月亮还在云彩中飘零,微风阵阵,我乍醒来。我的希望像长了翅膀,想飞翔在即将来临的天边的霞光里。那丝丝缕缕的朝霞,映照着我脸上抹不去的微笑,今天,我把老师要背诵的课文,编成精彩的节目,我要在班上大显身手。就这样我的读书的热情,已注入在我的血脉中,因为有她,就有了我前进的动力。从此,那教室的泥墙上的背书榜,我俩的名字一直遥遥领先,“小荷才露尖尖角”,我们的知识也在一天天暗滋潜长。
父亲得知我的同桌是他的好友的女儿,也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儿,饭后拿起筷子,端起碗儿敲起来,情不自禁地哼着“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那浑厚的歌声,让我觉得生活多姿多彩,让我更加珍惜与她在一起的读书时光。
父亲有一回开完会议后,他塞给我几颗糖果,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糖果可是奢侈品。我尽管馋得直流口水,可我还是把它紧紧地贴在口袋里。等我上学了,我把我最爱吃的糖果,偷偷地分给了宝玉。课后,看着她吃着糖果的可爱的模样,心里着实高兴了好几天。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男孩,有时深夜的时候,在梦中还喃喃地叨念着“宝玉”的名字,弟弟还时常被我吵醒,母亲会过来及时把我推醒。第二天,父亲就跟我促膝谈心,农家的孩子不能心存非分之想,少年时期应六根清净,读好书才是最好的梦想。
那时,生产大队有一个农场,与宝玉的村庄近邻。有一条公路直通到她的村庄,去农场便成了我翘首企盼的事情。好在西瓜成熟的时候,我终于等到父亲准许我去帮忙摘西瓜,晚上又高兴得难以入眠。
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农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的村落。我心想假如这公路是一条彩带,那竹峦村便是镶嵌在这彩带上一颗璀璨的明珠。村前是烟波浩淼的鄱阳湖,有道是“鄱湖鸟,知多少,飞时遮尽云和月,落地不见湖边草”。这里也是鸟的天堂;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湖面上追捉嬉戏,翻滚跳跃。岸边是一群洗衣的妇女,她们说说笑笑,她们的心理流动着一种淳朴的美。村落是“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真实写照。我想即使孟浩然来了,也会流连忘返。假如给孟公端上鄱阳湖的鲜鱼,竹峦村的竹笋,孟浩然定会情不自禁地再吟一首新的《过竹峦庄》。就这样,我和宝玉老同学的生活里有诗,有这“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儿繁阴”的村落,那是何等的惬意!
村落周围的竹林,微风送来,婆娑起舞,这里没有西施皖纱的隐约的美,但这因为有了宝玉老同学,老觉得那竹林里有她的倩影,迎风翩翩而来。我才不要那西施,我梦幻着疑是宝玉真的向我走来,可这梦一梦就是四十年。
我想这繁茂的树林,青翠的竹园,是否有蛇出没,这让我悬着的心一直紧绷着。因为,宝玉老同学背完了书,总可以提前回家。她独自一人走过树林,穿过竹园,我心中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全。每回看着她走出教室的身影,眼睛不由地张望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后来听她同村的人说,有人遇到了蛇。打那以后,我每天盼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见她。我要是迟见到了她,我的脸色一定会变得苍白无力,甚至会躲在某个角落暗暗地哭泣!
她读五年级的时候,她的母亲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她的姐姐也早已出嫁,姐夫是乡农机厂的界板师傅。一家的洗衣的脏活全由她一人担当,还要受两个哥哥的责骂,可年幼的我,知道后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埋怨命运不公。可她给我的影响,依然重重占据着我的心灵,我觉得脑海里不能没有她。有一回,我和弟弟玩象棋,兄弟俩为一招棋争执不休,有点面红耳赤,弟弟突然说:“宝玉来了!”我顿时放弃了争吵,冲出门外,寻寻觅觅,引得弟弟哄堂大笑。
八年级下学期,她全家随父亲进城生活去了,从此我们天各一方,杳无音讯。期间,我因病休学,我的身体也日益消瘦。我的左臂上的肉也开始腐烂,按理应该到大医院做剜肉手术。由于家穷,父亲请了个土郎中,郎中用小刀在手臂剜一个洞,然后,用纱布粘点酒精塞进洞中。我的大伯看后当时晕倒在地,可我镇定自若,颇有大将风度。
因为,我心中早已有对付疾病的秘密武器,手术前,我要静静地躺在竹床上,哼一首《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脑海中宝玉老同学的形象,又成了我战胜病魔后的无穷的力量,休教病魔逞英豪。我经过刮骨疗毒之痛后,我总算病愈。
我耽搁了近一个半学期的课程之后,那颗希翼的种子,已在我的心中发芽,我依然唱着那首歌,我选择了初三复读的生活。至于以后,我成了一名乡村中学教师。宝玉也进了省城。如今年仅半百的我,回忆那段岁月,记忆依然犹新,如今幸运之神又降临在我的身上。四十年音讯隔绝的我们,如今又有了联系,“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曾经拥有的最美好的过去,成了今生最美好的亲切的怀恋。我心中的宝玉老同学,不管风云如何变幻,你都是我今生的牵挂。我想有一个人,在痴情地执着地惦记着你,她应该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