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饭的痛苦散文

  中午在外吃饭,没回家,也没休息,饭后就到办公室加班。对于睡惯午觉的我,真是难受。可工作需要,没办法。

一碗饭的痛苦散文

  妻做好了饭,儿子叫我吃饭。我听到,但累了,说声不吃,便昏昏入睡。不一会醒来,看桌上有青椒烩青豆,就想用这菜热饭吃。虽然锅没洗,但我想,刚做过菜的锅,不洗也罢。于是,将菜与汤倒入,放饭,开电滋炉,热五分钟,用碗舀起,抽了双筷子,端上,准备吃。这时,妻问我煮饭前洗没洗锅?我说没有。她说:“那就不要吃了!“我问:“为哪样?”她回道:“做完菜后,在锅野放了洗涤剂,吃了饭后,还没洗”。看着一大碗饭将被倒丢,我很生气,责怪她为哪样不早点讲,因为我在热饭前就说过,我要用菜锅热青豆饭吃!她说我还没吃下算好的。我说问题是因为事先她不说,害得这么一大碗白米饭要被倒丢,太可惜了!

  为此,相互吵了几句。在一旁的儿子很生气,因此说:“你们也好意思,这点小事情也值得吵!”我想,一碗饭,值不了几个钱,按说起来真是小事情。但是,我犁过田,栽过秧、打过谷而且过过吃不饱饭的苦日子,深深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内含。这么一大碗白米饭,不倒丢不能再吃,倒丢了实在可惜!

  上世纪七十年初代,几岁的我,吃米饭撒在桌上,奶奶舍不得抹丢,还要一粒一粒地捡来吃了。我吃剩下的饭,父亲不嫌赃,端起来就吃个一干二净。还没打米机的时候,晚上在堂屋碓米,碓的周边要垫上干净的围腰布之类,以防谷粒被碓齿套落到碓边的泥石缝里。奶奶跪在碓边用一根木棍扒米碓。待谷子基本碓成了米后,再让冲碓的人踩紧碓尾,她用一只大瓢舀到筛子里筛弃糠皮,筛出谷粒。临了,还要亲手拿过煤油灯,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将散落在碓窝边的米粒、谷粒,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放入手心。在确信没有一粒谷子或米粒可捡了,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偏手谷米分开,分别放入各自容器中。

  在姊妹越来越多之后,成天拼命抢工分的父母,也难保证一家人吃饱肚子。于是,自留地里的红萝卜,包括叶子,也被造入了苞谷饭中用来填肚子。在连红萝卜都吃尽了后,母亲背上密实的竹箩,拿上筛子,提根连架儿,上山四处打来“救军粮”(红刺果),用石磨推成粉浆后,加一点点高粱面,做成粑粑给我们充饥。

  那时,奶奶最爱给我们讲的故事就是《会飞的谷子》。说是一户农民,见茅厕板上的饭粒都要捡来吃了,非常爱惜粮食。而一大户人家,洗碗水随便往后阳沟倒,大米白饭尚得到处是。后来,在一个晚上,那大户人家的谷子,像一群多得数不清的蜜蜂,往那个农民家中飞,飞得堆满了农民的家中。

  奶奶还常说,有一大户,屋后修有水井,吃剩下的饭,往阳沟里一倒,便放水冲。这阳沟流过的地方,有一户穷人家,便天天将大户人家倒丢在阳沟里冲到他家附近的饭粒捡起来淘洗干净,再晒干收藏。后来遇到天旱,大户人家也到了没粮可吃的地步。见那户穷人家还有吃的,就去借。哪知那些干米饭,其实是人家多年前遗弃的饭粒。大户人家晓得事实真相后,惭愧不已。从此对粮食倍加爱惜。

  因为从小受到这样的教育,我对粮食有着一种深切的感情,特别是米饭。

  后来土地下放了,父母起早贪黑地将自家的土地侍弄得长啥像啥,看了都会让人在梦中笑醒来。缺吃挨饿的`岁月从此过去了。但是,要想顿顿都能吃上米饭,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还是一种奢望。只有生病的人才能享受米饭的香味。奶奶因为二十八岁就居孀,并且从此为父叔守志,苦心抚养,父亲深怀感恩,总要单独留点米饭绘奶奶吃。可奶奶一旦发现,总是把米饭造入苞谷饭之中。

  1986年我参加工作后,拿到了购粮证,很多父老乡亲羡慕我吃上了国家粮。谁知一个月那27斤的*粮,不但填不饱我的肚子,而且每次煮饭都要花上半天工夫捡出米中的各种杂物,包括鼠屎、石子、细泥块等。要想吃上一顿放放心心的好米饭,很不容易。

  如今买米,米质不好不买,稍有一点糠壳、杂物的不买,品不合心的不买。而这样一粒与一粒一样大小的好米,做成了饭,就因为一时的疏忽,说倒丢就倒丢,真是太不忍心!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而是内心深处难舍的一种追忆、一种纠结,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