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念散文随笔

  北川的冯翔,他的祭日我已参加过两次。眼看,就又要到了。

若念散文随笔

  前阵子,冯飞在微信上说,弟弟的两部遗著已经由四川大学出版社再版,这是一个极大的喜讯!

  曾经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冯翔,已经离开这个莽莽苍苍的世界九个年头了,很多人都在这漫长的时日里,得以治愈,或者是真的好了。我也在这九年里,经历了许多事。无论痛苦还是欢笑,相聚还是离别。人间的冷暖与磨砺,丝丝地真,缕缕地实,倒教人一时之间忘了去歌咏,去吟唱。

  那些美丽的时光,灿烂的人生,七彩斑斓的'周公梦碟,倏忽变幻的以梦为马,似乎就真的在天空,在大地,在高山,在湖泊,演绎过。可我只看见,一个无比宽阔与高远的苍穹,一个凹凸交错与瘦骨嶙峋的大地,以及其间四处生长八方流溢的生命。

  我还记得收到与捧在手里时的欢喜与痛楚,《风居住的天堂》与《策马羌寨》,两本书沉甸甸的。于是,每到冯翔的祭日那天,诸多还念着他的友人,还清晰地记得他曾经音容笑貌的友人们,或者慕名而来的文人诗客,大家便齐齐地约了,络绎地去到地震遗址那曲山小学皂桷树下的坟茔,拨开乱草,穿过灌丛,深一脚浅一脚地于废墟堆上站稳,寄予哀思,表达悼念。

  然而时光已旧,羌山已老。站在岁月这头的人,更应该为他曾经给大家给世人所带来的欢笑而欣然,为他文学创作以及以生命而讴歌的姿态而宽慰。那么,就拾起他的文字,翻开他的书,于他那血肉充盈的喜与悲中,一呼一吸的苦与乐中,去深深地感受那独特的爱与痛的咀嚼与撕扯,以及对生命的存在与价值的考量的思索与追问。

  我还记得,与冯翔在那个漆黑的夜晚里的最后一顿酒。也还记得,去新都所见到冯飞在席间情不自禁的落泪。虽然过去了好多年,可是那真切,那亲切,甚至那份直率与挚诚,都教人久久难以忘怀,如在眼前。于是,我写了《为了忘却的纪念》,也为两本书一一写下评论,并且发表在中国作家网上,甚或远方的某样杂志。

  要说冯翔生前豪爽的性格,幽默诙谐富有活力,不知结交过多少朋友。可自他离世之后,多少面孔都不再见到。我很为这样的人间冷暖而唏嘘,而感慨,到底是说不出话来。只不过,我还记得,便是我的事,我自前往了却心愿。若有同样相念的人,那就不妨同行。除此之外,还真没其他的虚招与度量。至于会不会被人误读,受人置疑,我倒是不去在乎的。

  这么些年里,我很高兴与冯飞的次次重逢。爽朗地说话,恳切地把酒,不做作,不虚伪,即便握手与拥抱,都是有温度有力量的。虽然一年到头见面不多,但都不会酿出疏离与疑惑。只不过,我这不擅与人相处的性子,说不定还要他人前人后担待不少。

  曾经的岁月,我们因缘为友,把酒言欢,吟诗作对,便是无比美好的画面。我总以为:人是感情动物,若不讲感情,那就只剩动物了。

  已然又一个四月来临。暮春,便是永远的怀念,与永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