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散文
岁月的窗口,留给我更多的,是那些绘着温暖的图片,每当看到温暖这两个字,就会情不自尽的想到母亲。多年来,是母亲一直用她博大的胸怀温暖着我,爱,如一泓清泉,滋养我一路成长。
——题记
一
生命,在季节的轮回里前行,坐在行进的列车上观看过往的风景,用手中的笔写下自己的心情,一路走来,各自都在人生的旅途上择写自己的书文,一笔一笔罗列心中的故事,有些久远,有些记忆尤新。当秋色渐染的时候,总喜欢在静静的日子里翻看流年的往事,一章章,一节节,记下的都是自己心灵深处最深刻的东西,有的温暖,有的感动,有的终生不忘,牢记一生。
深秋的午后,走在街上,脸颊拂过一缕缕微凉的风,双眸看着斜阳下的景色,那些树依旧泛着绿色,只是那绿色已有了些许深沉,楼宇的墙上探出一朵朵,一枝枝的三角梅花,摇曳在风中彰显它们的艳红,靓丽了一街的风景。几枚黄叶翻动着舞姿,轻轻地落在树的脚下,拾起一枚瞧看,清晰的脉络还在,树的温暖依然在叶上留存。
一束秋阳,涂抹在走过来的一对母女身上,女儿背着书包,身穿一件洁白的半袖衫,下穿一条短裙,一蹦一跳地牵着妈妈的手。当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妈妈没有走,而是站在那里,目送女儿的背影走进教室才转过身。亲切的目光里充满了对女儿的爱怜和期盼,多么熟悉的画面,看在眼里,心,如同沐浴在阳光的温暖之中,任思绪回放。流年里,也曾有过这样的景,直到如今,母亲慈祥的目光一直陪伴着我,那目光,如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一个寒冬的夜晚,北风旋转着雪花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两行路灯站在那里任凭风吹雪打。风雪最深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两个年轻人,他们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母亲的怀里抱着很小很小的我,刚刚来到人间四个月,正在发着高烧。他们艰难地在雪地上走着,时而传来我的阵阵咳嗽和哭声,此时更加快了步伐,急急地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雪越来越厚,风越刮越大,路越来越难走,他们相互搀扶着,突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母亲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雪地里,两只手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婴儿,父亲赶紧把母亲扶起,顾不得拍掉身上的雪,接过母亲怀里的我继续走下去。也许是父母的爱感动了幼小的心灵,那时的我竟然停止了哭声。
自从得了那场病后,我的后背不能沾凉,稍不注意就又咳了起来。从那以后,母亲更加注意我的冷暖,尽管这样,身体廋弱的我还是经常感冒发烧,整整一个冬季,母亲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害怕我生病。
那时的北方还没有楼房,冬天里都是炉火取暖。每到深夜,屋子里的温度就开始冷了下来,这时的母亲为了我能有一个最好的温度,她想了一个让我一生都感到温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办法。那便是,每当我睡觉的时候,就把我放在她的肚子上,这样的守候整整持续一个冬季,从此,世界上有了一位用肚子为女儿做温床的伟大母亲。
直到今天,每当想起这些温暖的画面,就会泪水润眸。怎么能忘记,您在寒夜孤灯下的守候,怎么能忘记那张因缺少睡眠而清廋的脸,怎么能忘记您把全部心血倾注在女儿身上,却一天天的老了您的容颜,直到今天,温暖依然。时值秋季的.女儿,不知道怎样才能回报您的恩暖,母亲啊,您恩重如山。
在人生的第七个春秋,我幸运的提前一年上学了。那年,看到邻居小玉姐报名上学了,我们俩差一岁,一直是最好的玩伴,看到她上学我很着急,嚷着母亲也要送我上学,母亲看看我说你还小啊,我领你去试试吧,看学校收不收你,我被母亲领进学校。那时,新生入学要考试,比如说念数字,太阳和月亮是什么时候升起,土地是什么,还拿出各种颜色让考生辩认,等等。
走进考场,老师看了一眼户口本,又看了一眼认真的我,觉得好可爱,也和考别的学生一样考起了我,结果我不但都答出来了还给老师做了形容,还记得老师最后问我一句话,你为什么要上学呢。我说,我要好好学习,学会多多的字,长大也当老师。考我的老师笑了,和母亲说,只能为孩子争个特殊名额了,在家等消息吧。
接下来是等待的日子,真的很难熬,我每天都挎着书包走来走去的,晚上抱着书包睡觉,那一天,终于发榜了,学校的围墙上沾满了写着名字的大红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我和母亲查呀查,终于在数不清的名字里看到我的名字了,我的班主任就是考场上考我的那位老师,我如愿的上学了,手里拿着入学通知书,兴奋得我好多天没睡好觉。
开学了,背着母亲为我买的花书包去报到。从此,在上学的路上,多了一对母女的身影。无论酷暑还是寒冬,都是母亲牵着我的手送我上学,目送我走进学校。放学时,母亲都会早早的守候在那里,天热时为我撑一把遮阳伞,雨天时,背着我趟过一条条雨河。时隔多年,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温润心田。
二
那一年,也是深秋,院子里的那棵老榆被一阵阵秋风摘下无数枚叶子,翻飞在风里,屋子里躺着重病的父亲。当最后一枚叶子落下的时候,我的父亲,带着一声长叹和对妻子儿女的眷恋,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年仅四十五岁,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儿女事业成功时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享受孙子孙女的天伦之乐,年轻的父亲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父亲走后,我收起了那只心爱的笔,离开了学校走向工作岗位,和母亲一起担起了养育弟弟妹妹的责任。
北方的冬天,太阳早早的就落山了,每到下班的时候天都是漆黑一片,没走惯夜路的我,心总是忐忑不安。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我从不提害怕的事,可是细心的母亲,还是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恐惧。从那天起,每当下班走进回家的路口都能看到母亲的身影,母亲就像远航的灯塔照亮女儿的行程。
九十年代,工厂大批倒闭,工人纷纷下岗,捧惯了铁饭碗的人们在面临失业的困境中,一时不知所措,一直徘徊在人生的路口寻找新的契机。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我和千千万万个下岗工人一起,被卷入商海,选择了人生的又一条路,开始经商。
旧时的义乌,是个很破旧的上下两层的市场,名为中国义乌小商品城,没有对国际的贸易,总体业务为国内客商服务。听说那里的小商品特别便宜,价格好回来可做批发,我决定到那里看一看,于是,结伴而行,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出行,也是第一次远行。
我把我的打算告诉了母亲。自从母亲知道我的想法后,显得特别担心。她知道我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出行是第一次还走得那么远,为此一直为我担心,其实说心里话,不仅仅是母亲为我担心,就连我自己也为自己担心,心里就像揣个小兔子是的,乱蹦乱跳。
临行那天,家里很热闹,母亲来的最早,从包里拿出一袋又红又大的苹果送给我,当我接过苹果后,心有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不仅仅是一袋苹果,分明还有母亲对女儿祈盼平安的心愿啊。
爱人的妹妹们忙前忙后,有帮我洗水果的,有帮我打点行装的,不知不觉已经到起程的时间了,带着亲人的嘱托,背起重重的行囊就要出发了,说好了不让母亲送我,可是母亲却执意要去。
走进车箱,安顿好随身物品坐在车窗口,母亲一直牵着我的手,还是千叮咛万嘱咐重复着说过的话。我深深的知道母亲是对我放心不下,也就是那时起,我真正体会了儿行千里母担忧。
列车启动了,母亲依然站在那里像窗口瞧望,秋风撩起了她的衣襟,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用目光送我远行,那目光里有牵挂,有期盼更有母亲对女儿深深的爱。
当列车带着一声呼啸驶出站台的那一刻,回眸而望,母亲依然站在秋风里,随着火车的加速,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了,那一刻,无声的泪水腮边划过。
如今的义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中国义乌小商品城署名为义乌国际商贸城,不但在内有名而且在国际显赫,被誉为中国的小太阳。
今天的义乌,有来自世界各国的朋友在这里淘金,各种颜色的皮肤,各种式样的服装,讲着各各国家的语言,他们穿行在人群中,来往于商场,但是他们怀揣的,都是母亲的一个共同愿望,盼子平安!
时光好快,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那一幕依然在我心里,每当回想起当年的情景,都会被那颗慈母的心所感动。我时常在想,今天的义乌,每天都有会千万人去那里,那么,就会有千万个母亲牵挂着她们的儿女,就会有千万个母亲和我的母亲一样送儿女远行。此情此景啊,你是否和我一样终生不忘;此情此景啊,你是否和我一样读懂母亲的那份情。
有母亲在,总有一盏灯为我照亮,总有一颗心为我牵挂,无论千里万里,无论山水相隔,那颗心一直温暖着我,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