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伊河散文
古人有“洛阳八大景”之说。与伊河直接相关的“伊沼荷香”自然诱人,纵使名列首位的“龙门山色”也与伊河密不可分。龙门的山,早中暮晚颜色各不相同,阴晴雨雪更是变幻莫测。然而,如果没有清纯的伊河流水作为衬托,那龙门山色恐怕要逊色许多吧。
伊河的美,来自前生,来自远古。她是伏牛山流下的汗水。她与洛河一起成为东方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作为中国的“两河流域”,催生了夏朝和商朝的文明;伊洛河在巩义汇入浑浊的黄河前的最后一刻,仍被称为“清水河”。
但伊河也害怕惊扰。
当抽沙机轰隆隆响起,便会惊飞三五只宿鸟,它们恐惧地回望着巢穴,作痛苦的告别,几经回旋,最终还是哀鸣着离去。我在岸边伫立,像一根葡萄园的灰柱子。夕阳碎成露珠,“哗”地漫天洒下来。
当受污染的伊河水慢慢变红时,我是忧伤的;当经过治理,水又变澄澈时,我是欢欣的。伊河的水位在下降,伊河的沙滩在萎缩,就像那生活在洞穴深处的蝴蝶,在人类的进犯下步步后退。我的心揪着。
我之于伊河,不过像工蜂之于蜂王那样平凡、渺小,但这条身边的小河总是牵挂着我的心。我也并不因为自己的平凡、渺小而止住靠近她的步伐。
纵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伊河也算得最守信的恋人。她默默地等着我去看望。兴奋的时候我去了,她在;烦恼的时候我去了,她在;无聊的时候我去了,她还在。她的'平静使我平静,她的无怨使我无怨。
我们便静静地相对,彼此无语,在分离后的相聚中透视着对方的心灵。她好像要问:“知道吗,我在等你?”却欲言又止;她好像要哭:“我身边的树快要被砍光了,你看见了吗?”却欲说还休,因为她知道我知道。
伊河的春天,是些嫩芽,我赏过;伊河的夏天,是些凉水,我洗过;伊河的秋天,是些长草,我捋过;伊河的冬天,是些寒沙,我抚过。
我忽然想起《诗经》中那个作者对“伊人”又是“溯游从之”又是“溯洄从之”的情景。他保持“在水一方”的距离,不愿轻易惊扰自己的所爱,而宁愿蒹葭上的白霜,把他的衣襟染湿了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