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儿冢散文
每当踏上由洛南至华阴的旅途,人们就会惊奇的发现,在洛华路畔、在洛河与石门河交汇的地方,有一个隆起的石丘,它三面临水,形似小岛。岛上绿树掩映,村舍青青,与大道上的行人、车辆仿佛是那么近,近在咫尺;又仿佛那么远,远在古代。它的面积那么小,距水那么近,上面竟还居住着人家,不由得使人产生一种迷恋,不由得使人产生一种向往。
带着这种迷恋和向往,我于十年前的春天率妻儿踏上了这块神奇的土地。
听说*这里人们的生活非常困苦。民间有“有女不嫁洛河岸,穷山恶水乱石滩,一年四季无吃穿,逃荒要饭在外边”的说法。我边走边想,建国已经快五十年了,这里应该有很大变化了。然而上岛的路很窄,仅能勉强过一辆架子车。岛上自西向东有两排房子,挨得很近,皆座北向南.岛上本来地方就不宽,又都自西向东建有一排猪舍,岛上的路就更窄了。上岛的路只有一条,出岛的路也只有这一条。岛的东头倒是有一小片很高的树林,地势却很险,很难走出。岛上的房屋都是土木结构的,都很小,看来都很有年代了。岛上没有人,只是在小岛面南的田地里有人在干活。一切显得那麽古老、遥远,又那么宁静。我们仿佛来到了陶渊明描述的桃花园里。
我的目光渐渐地移向岛的周围。小岛的南面是一片绿色的麦田,再往南便是洛河了。挨着小岛的地畔小坎上有许多树,他们都很高,小岛恰似他们怀抱的`小孩。我忽然担心起洪水,望着脚下的小岛,目测着小岛的高度,从岛上至河滩仅有三米多高......
我们悻悻地来到河滩,支好车子,坐在石子堆上,看小岛的北面。齐棱棱、四米多高陡峭的石崖被环绕小岛的林子包裹着,岛边长着树,陡峭的崖棱上也长着树,老远望去,岛上的房屋只能从茂密的树林缝隙艰难的看到一点房屋的背面。包围小岛的树林被石门河西岸堤上的树林连着,顺河一直向北延伸而去。
和暖的阳光,绿色的麦浪,绿色的原野,静静的河水,还有槐花的馨香气味,算是我们特别的享受了。小儿闹着下河捉鱼去了,我和妻子相依在河滩,望着蓝蓝的天、高高的山、于和暖的阳光里听凭春风摆弄衣角。仿佛眼前的这一切是大自然特别赐予我们的,这世界的一切仿佛又都是我们的了。
不远处,一位老者支起筛子,一会儿弯腰挥镢刨石,宁静的河滩里不时地传来他捡起仍去的石头撞击石头的声音;一会儿,他又操起铁锨有节奏地弯腿、铲沙,然后扭动腰姿,挥臂把沙石抛向筛子,静谧的环境里便又传来“哗--,哗--”的声音。
望着妻子去了河里,我向筛沙的老者走去。
老者一边干活,一边和我交谈起来。他告诉我,这几年生活好了,娃们有钱花了。他筛沙子是为了寻点事做,随便寻点零钱......慢慢地,话题转道了这小岛上。老者对我说,这小岛叫陶儿冢,是洛南的一大景观。“四十里粮塬陶儿冢,路过天桥摘星星”三大自然景观里便有陶儿冢。陶儿冢上居住的人家属南坪村。这些年来,人们嫌岛上交通不便,纷纷迁址把房修到公路沿线去了。岛上原有十一户人家,现如今只有三、四户住在那儿。“那上面高,洪水再大也冲不了那上面。”老者思索着说“民国那一年发大水。东河坡根水都上了人家炕了,这上面仍然好好的。”老者还给我讲了当年全国劳模张学英的情况,并指着河东告诉我“他家就在东河”。老者又给我讲起了东河坡上洛南古人类遗址的事......,小儿的叫声打断了我们谈话。
原来,鱼儿没有捉到,还是别的孩子将他们捉的小螃蟹送小儿了一只,于是高喊着蹦过来让我看。我在河里捡了个塑料代盛些水,将小螃蟹放进去,让小儿提着一同朝回走。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村庄。房屋都是砖木结构的,其间还有不少楼房,都是近几年才修的新的,靠河边的田地里还建起了个个蔬菜大温棚......
从陶儿冢下来时的抑郁心情没有了,我们还是被农村红火的日子给吸引住了。眼前,一条平坦的柏油马路直通潼关、直通关中。
我忽然醒悟了,陶儿冢之所以仍然这麽宁静,这麽古老,这麽原始,这麽遥远,那是人们对这块自然景观的珍惜、爱护和思考。
一晃十年过去了。我谋算着,一定要再去看看陶儿冢,看看陶儿冢所在的南坪村在构建和谐社会,构建*新农村大潮中的新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