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起舞的孩子散文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我就这样在一次次的震撼着!

雪山上起舞的孩子散文

  这队孩子,整齐的站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出一声。

  当我提出试一试时,三儿就领着我来到6-9岁500米的区域停下来,让我趴在爬梨上。他帮我把双手放在横梁的中间部位,又帮我调整了一下身体与爬犁之间接触不合理的地方。然后,让我伸直脖子,头向上抬起,眼睛盯住前方,双腿拖地,脚尖抠地……三儿认为可以了,才松开手。

  我开始了滑行。刚滑出几米远,前方就出现一个凸起的石头,吓得我想躲闪,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撞了上去……我被甩了出去,爬梨也正好砸在我的身上!

  我非常后怕地感叹着:“还好,还好,这是刚起步,没有甩到沟里去啊!”

  “如果没有障碍物,您也会翻车的。”三儿好像早就料到了。

  “为什么呢?”我非常好奇地问着。

  “因为雪下的地面凹凸不平,滑行时抖动颠簸的幅度太大,您平衡不了的。”说完这些,三儿又领着我向山上爬去。

  我没弄明白他怎么还往上去呢?虽然疑惑,但是,在小孩子面前也不能问啊,好像胆怯了似的。只好跟着往上走,我感觉走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还是被三儿连扯带拽地爬到半山腰,到了15~20岁的滑行区域。

  三儿重新调整好爬梨,让我先趴上去,随后他也挨着我趴下。只见他脚一瞪,我就觉得“嗖”的一下,爬犁就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山下。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风像刀似的'刮着脸,绵服也被穿透。我颠簸得仿佛要散架。我想喊三儿停下来,却被风堵住了嘴,马上把要吐的东西咽了回去。我无声地喊着“三儿,你这是谋杀啊!”同时,我的头也耷拉了下去。

  “快抬起头来!”三儿尖声喊着。

  迷迷糊糊中的我下意识地抬起点头,微微睁了下眼睛,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块突起的大石头,随着三儿“提起爬梨,上身贴住它,脚尖蹬下地面”的厉吼声,我竟然机械的做了出来。此时,我们俩人与爬梨已经腾空而起,有种胸膛快要装不住我的心了的感觉。还没有等我去把心按住,眼角的余光却扫描到三儿如临大敌般的表情,两眼炯炯,冒出精光。

  “双手和前半身下压!”三儿高喊道。

  我是闭上眼睛照着做的,也不知做的如何,爬梨落到地面,震荡得我“哇”地吐出一口胃液,就晕了过去……双手却是死死地攥着横梁。

  不知几秒还是几分钟,我被三儿打醒,接着又被冷汗激得汗毛倒竖。前方20米左右是个七八十度往左转的陡弯,左侧是水桶般粗的大树林,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怪石陡峭沟壑……这时,我的反应也自然提速了,求生的欲望真的能使人打开智慧之门哪!我马上明白了三儿打醒我的目的是怕我被甩下深渊。

  “怎么做?”危机时刻,我的眼睛也在聚焦,忘了一切,把三儿当成了指挥官。

  “双手提起爬犁,上半身贴住爬犁同时抬起,往左扭一下,让爬梨尖翘起来,双腿很劲往右趟,力量全部压在后梁腰部,脚尖扣住地!”三儿沉着果断地命令声就像指挥若定的大将军,把我带入到战场,让我不知不觉地喊道“是,坚决完成任务!”

  这次,我感觉到了俩人的协调非常默契,爬梨仰起45度角横着往左挪移,斜滑到悬崖边。“爬犁落地,前半身下压,双脚尖蹬一下地……。”做完这一切,爬梨延着有点斜下的横道往左前行着,这时的速度也缓冲一下,然后又是右转弯,回到直线上。直线的速度有95码的车速,颠簸的成度不亚于山村的土路,两边的大树和沟壑飞退着。为了增加阻力,我和三儿的脚尖使劲扣着地面,双腿趟起两道雪雾。

  我又一次忍受不住迎面而来风雪的击打,闭上了双眼。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三儿双眼微眯,眼神凝聚放着寒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压住爬犁,头仰起,脚尖轻轻地趟地!”我照做了,是闭着眼睛做的。爬梨冲进洼地……

  “抓住横梁,身体贴紧,随着爬犁的贯性!”我就觉得爬梨又一次冲上空中。“下落着地时脚先别着地,落稳后再把脚放下!”翻江倒海中的我,本能地在爬犁落地后才把脚放到地上,还知道马上脚尖抠地呢。经过很多次惊险之后,我感觉到左旋右转上下起伏,尤如坐在卡丁车上,又像是坐在起落中的飞机上。

  最后,经过一段冲刺般的飞驰,我觉得心稳当了,睁开眼睛。

  那一排小孩仍然站在那里没动。再打量一下四周,我欣喜地“啊!”了一声――回来了!

  我问三儿:“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翻车或者冲进沟里去的呢?”三儿告诉我,他们是经过无数次疼痛之后,才做到这样的。“另外,您也看到了,自始至终我们的滑行动作如一,就是后面的人必须沿着第一个趟出的爬犁印滑行,否则就会出事。”

  “你才几岁啊?为什么你是带头人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们这里的人都讲血性,从小就崇尚英雄,谁能折服大家谁就是头儿,不分年龄大小。”三儿平静地回答着。

  “那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运动呢?”我很想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

  “我们做的比这危险的还有很多,比如上山捕猎、抓蛇、上房掏鸟……男人嘛,就得有狼性才能保家卫国!”三儿说的铿锵有力。

  “你们上学了吗?”我很耽心他们的教育问题。

  “都上学了,我上一年级,但是,二年级的课程已经学完”。听完这些话,我从头至尾仔细的打量这队孩子。

  他们一个个深邃的眼睛,射出野性的光芒;挺拔的小身板彰显着自信,透露出强大……我浑身发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望着再次背上爬梨、一个接一个地往山上爬去的孩子们,我只能在颤抖的身体上,找到同样颤抖的手,向着蟒山,敬上了久久没有放下的军礼。

  “孩子们,我代表不了国家,但是,国家一定会需要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