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生活之美散文随笔
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极为丰富的世界,周围充斥着大型购物中心和24小时在线购物的机会。各种社会经济背景的成员都可以把自己淹没在商品之中,而人们也确实会这么去做。科技企业家格雷厄姆·希尔就是如此,1998年在西雅图,他卖掉了互联网咨询公司,挣到了原来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作为一种庆祝方式,他在西雅图热门的国会山地区买了一栋约330平方米的四层房屋,并且在一阵疯狂的消费中,购买了一套崭新的组合沙发,一副300美元的眼镜和海量的小玩意,当然了,还有一辆黑色沃尔沃轿车。因为忙于工作,无暇购物,他专门雇用了一个人来做采购员。采购员到出售家具、电器和电子产品的商店里,用相机拍下他觉得希尔可能会喜欢拿来填充屋子的东西,随后希尔会粗略浏览这些照片,并进行一场虚拟的购物狂潮。
结果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这些物品中的任何一个,能让他更快乐。事实上情况或许恰好相反。
希尔的生活变得不必要的复杂。有草坪需要割,有排水沟需要清理,有地板需要吸尘,有室友需要管理(让这么大的房子空着看似不正常),有汽车需要上保险、清洗、加油、修理和登记,还要调设各种科技设备,并保持它们的运转。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创办科技企业上赚到一大笔钱。但作为一个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多余物品的人,希尔可不是唯一一个。在2013年发布的一份名为《生活在21世纪的家中》的研究报告中,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者们观察了洛杉矶的32个中产阶级家庭,发现所有母亲在处理其拥有的物品时,压力荷尔蒙都会飙升。在研究报告中,有75%的家庭无法把车停入车库,因为那里堆满了各种东西。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的报告称,美国人购买的食品中有40%都被丢进了垃圾箱。
我们对于物品的嗜好几乎影响到我们生活的每个方面。例如,住房的平均面积在过去60年里如气球充气般膨胀。1950年,美国一所新住宅的平均面积约为90平方米;到了2010年,每所新住宅平均面积是230平方米。
“多余的财富只能购买多余的东西,人的灵魂必需的东西,是不需要花钱买的。”梭罗名著《瓦尔登湖》百年前的余音,在当今时代的浮光掠影中显得越发深刻。那如何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抑制物欲呢?
方法之一是去运动,德国一项研究发现,一定强度的有氧运动能让人产生快乐情绪和满足感,从而抑制对金钱等物质的欲望。研究人员让志愿者选择在跑步机上跑动30分钟,或者进行30分钟“安慰剂式锻炼”,然后让他们参与一种货币激励延迟游戏,并扫描志愿者的大脑。
结果发现,跑步组志愿者,这其中包括平时习惯久坐不动的人,对赢取奖金欲望平平,不如“安慰剂式锻炼”组活跃。运动对物欲的抑制可能与大脑分泌的“奖赏”化学物质多巴胺有关。人在获得奖赏时,多巴胺水平快速升高,随后迅速回落;而运动则致使多巴胺水平持续升高数小时,结果导致大脑对金钱奖赏反应迟缓。
而加拿大的艺术家萨拉则是把自己想买的东西画下来。跟很多人一样,萨拉渴望买下商店里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跟别人不同的是,莎拉并不会冲动地走进商店然后付钱打包带走心仪之物,而是用自己的画笔画下那些想买的东西,以延迟购物的方式与自己的购买欲做抵抗。2014年萨拉出版了《那些我想买却没有买的漂亮东西》,这是一本关于抑制购物欲望的书。物质的满足感都是短暂的,如同萨拉受访时所说的,除了百货公司以外,充满阳光和撒满落叶的地方也是可以逛的。
而对和朋友一起运营theminimalists.com的瑞恩·尼哥慕斯来说,舍弃物品具有重生的意味。他曾经工作非常劳累,婚姻解体,因为绝望而酗酒、吸毒,直到他丢掉了80%的`个人物品。他说:“一个月后,我的整个世界都改变了,然后我想,对我有益的也许对别人也有益。”于是他把自己的极简主义生活方式与很多人分享。
瑞恩仍然需要采购商品,“我是一个极简主义者,不是‘卢德分子’(19世纪初英国手工业工人中参加捣毁机器的人),所以我并不否认商品对于生活的重要性。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购买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消费品。”
瑞恩说,在那些颓顿的日子里,他花了许多钱在所谓的物质财富上——跑车、大房子、奢华家具、新鲜花哨的各式玩意儿、价格不菲的衣服和鞋子、手表、收藏品……那些通常人们热衷购买的好东西,他都买了。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让他开心起来。
于是他开始尝试那些具有体验价值的产品:音乐、书籍、电影、乐器,等等。相比那些实实在在的消费品,体验性产品能够持续提升人的日常经验和感觉。现在瑞恩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在写作间隙拨弄吉他、听着音乐或有声读物散一会儿步,用手机上的Kindle App看会儿书。
这些创造性产品的价值,要远远高于那些传统意义上的消费品,或者奢侈品——劳力士钟表不会为你买来更多的时间。换言之,购买体验式产品,才能为你的生活增添许多附加值,从而帮助你成长。
很多精英人士都是极简主义者,1982年,史蒂夫·乔布斯还单身的时候,他需要的只是一杯茶、一盏灯和一套立体声音响设备。
最终希尔也选择了极简主义生活方式,现在他住在一间约40平方米的零居室里,睡在可折叠到墙上的床上,有6件正装白衬衫,10只浅碗用来装沙拉和主菜。当人们来共进晚餐时,他会拉出可伸缩餐桌。他连一张CD或DVD都没有,所拥有的书籍也只是从前藏书的十分之一。他说,现在我的空间很小,但我的生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