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舅大随笔散文

  (这是12年前舅舅舅妈红宝石婚时写的一篇短文,发在这里,是让更多的人认识我这两位可敬的老人。)

娘亲舅大随笔散文

  “邵魁”,这是舅舅给我起的名儿。年少读书时,每每考试,我倒是常常夺魁,可越大越不争气,渐渐地与“魁”无缘了 ---- 仕途不魁,学术不魁,生活不魁……

  蓦然间,我突然发现众皆可不追,人魁不可不做。不是吗?

  我至今还保存着初三临近毕业时,舅妈寄给我的那本《青年修养通讯》,扉页上一行隽秀小字:学做真正的人。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六六年十一月,我第一次来营口,舅舅亲口对我说:人不可能不犯错误,但不能犯自觉错误。

  几十年啦,风雨沧桑,我也是有了一把子年纪的人了,可“真正的人”一直鞭策着我。

  八二年的一个雨夜,舅舅和表弟把我接回他们家。一进屋,我愕然了,这就是一个局座的家:十来平米的小屋,一张床就挤得空间无几,一对小柜不知是何年何月置办的,一张脱漆的写字台上放着一个九寸的黑白电视机(电子局领导就看这么个小玩艺!)屋里再没有地方搭床,我只好栖身在柜盖上。我百思不解,反恻难眠,一对身经百战的老革命家,一对身居要职的老*……可舅舅舅妈却乐呵呵地无一丝悔意。还告诉我:你张大娘(舅舅的一位老邻居)还住在那个小平房里呢。

  第二天,舅舅推出一台老掉牙的自行车要上街。他不无得意的告诉我:这是我花三十元买下的。难道他竟不知道:连科长,连科长的.老婆孩子都坐公家小车逛街串亲访友吗,难道他坐小车还要自己付钱不成!

  八五年初我再来,舅舅舅妈“阔”了,屋子大了——已有两室了!副地市级的舅舅和副教授的舅妈已有两室了!九寸黑白电视也换成了十七寸带颜色的了。嗬!电子局的书记有彩电了。舅舅得意的说:这台质量好!可别人早就是直角平面遥控器啦。

  他们的生活总是比人家慢好几拍!

  调到鲅鱼圈后,去舅舅家的机会多了。舅舅好象也逐渐适应了离退休后的生活了,每天打打拳、练练字、写点回忆录,难得清闲。可他偏偏又忧心忡忡,什么某局长老婆有病跳大神;什么某工厂工人几个月不能开支,厂长的房子却装修得富丽堂皇;什么老**也去算命;什么亲眼见有人向秤里灌水啦……他这是何苦呢?坐在藤椅上,他说:人不能没有信仰,起码不能缺德。舅妈可倒好,离休了每天还要忙忙叨叨的去烟厂,去卫生局,去医学会,就好象她总有做不完的事。每每见她瘦小的身影匆匆地消失在楼道时,我不禁想到:她还缺钱吗?她笑着说:我们都是做事情的。噢,做事情。平平的,淡淡的,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豪言壮语!

  说实话,对于舅舅舅妈,我有点怕舅妈。她总是那样严于律己,严以教子。我真怕一时不慎犯到她手里。可一年多来,怕意渐淡,敬意愈浓。因为我从那“严厉”中看到了宽容大度,看到了善良慈祥,看到了恩师,看到了慈母。

  每次回去,一把牙刷,一条毛巾,她想得周周到到。到新单位,如何处人,如何工作,她讲得详详细细。从妈妈走后,二十多年了,早已没谁这样叮咛我了……

  噢,娘亲舅大!

  附:送二老生日联

  风风雨雨,南征北战,跨长江,赴朝鲜,人道是公瑾当年,雄姿英发,赢来*红遍。

  坎坎坷坷,几起几落,痛痛疽,战病魔,总觉灵钧再世,壮志未酬,该有沧桑在前。

  (96.2.7贺舅父六十九岁生日)

  走遍大江南北,妙手救回千条命。

  尝尽人间冷暖,苦心托起万般情。

  (贺舅妈六十七岁生日)

  通河披战袍,辽沈穿纬经。

  大江往返渡,半岛留英名。

  营口卅五载,坎坷少夷平。

  夕阳无限好,谁说是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