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心中行散文
如梭的光阴像子弹一样的速度,迷迷糊糊中从热水疗养区回到喧嚣的省城已经一周了。坐在星光下的喧嚣闹市,一切似乎都在眼前,都在心间!
带着癸巳年的第三次腰伤,揣着满腹的无奈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提前两周挥手了美丽的克什克腾疗养院,新朋友文生书记开着私家车午夜一点半把我送到距离疗养区五公里处的嘎拉德斯汰火车站,我于深夜两点二十三分在车站站长的引领下,越过几股钢轨,踩着夜色中看不清颜色的道渣,登上了由乌兰浩特开往呼和浩特火车东站的K1820次列车。
也许是列车上售票的小伙子看到只有我一个乘客在此小站深夜上车?也许是我背着行囊上车时因为腰伤掩饰不住的痛苦表情唤起了售票员的怜悯之心?也许是上帝同情我的腰伤……我顺利地买上一张票价164元的硬卧。怀着对售票员的无限感激,在旅客鼻息轻吟的过道里,蹑手蹑脚地穿越了九节灯光昏暗的车厢,来到2号车厢,借助手机的屏光找到属于自己的窝,轻轻地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忍着剧痛吃力地爬到列车的顶峰,狭窄的上铺似乎容纳不下我一米八五的身高,接受不下我九十公斤的身躯,我躺在上面似乎躺在了《红岩》里的老虎凳上,动弹不得。列车行驶在草原无边的夜色中,一轮弯月像一艘抛锚的小船孤独地漂泊在浩瀚的夜空,运行在我苦涩的心海!
夏夜在黑暗中走向黎明,列车在夏夜中飞快地疾行,我的思绪在僵硬的卧铺上杂乱无章地潮起潮落,有惊涛骇浪的雄浑之美,亦有波澜宁静的旖旎风光。平静的时刻一切都清晰可见仿佛就在昨天;汹涌的时刻一切都混沌不清仿佛源于遥远的远古。狭窄的铺面是蜗居的化身蛰伏的典范,在翻身难于蜀道的*中,唯有饱含酸甜苦辣的思维可以肆无忌惮地凌驾于爬行在两根钢轨上的列车之外,毫无顾忌地搜寻经年里的喜怒哀乐,寄希望于流年的不可预测。尽管心累的已经濒临崩溃,还是踩不住控制思维前行的脚刹,任凭思维在烦恼的领域泛滥成灾!
七月下旬我和相濡以沫的老伴从老家同车归来,途中我在疗养区下了车,老伴继续前行返回呼市。由于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我下车时已经深夜3点了。小站上只有我一个人下车,没有上车的人也没有候车的人,此刻的我觉得自己占有了整个夜色,寂静的有些不寒而栗,小站没有候车室,没有售票厅,站务员热情地为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值班室的走廊里,嘱咐我不要影响其他人的工作,然后顺手递给我一沓名片,名片都是在热水疗养区居住的出租车司机的联系电话。我已经是第二次来此疗养,对这里司机的服务态度和接送价格并不陌生。我翻阅着名片,看见有老曹师傅的'名片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一拨即通,老曹获悉是我,爽快地答应即刻开车前来接我。我离开值班室的黑暗走廊,踱下站台的石阶,步出小站的院落,孤独地欣赏着美丽的夏夜,聆听着异乡的蛙鸣,觉得山区的夏夜静的心旷神怡!
一束明晃晃的车灯从小站的南面颠簸着袭来,一辆熟悉的红色面包车停在我的面前,和曹师傅握手寒暄了几句,曹师傅风趣地说,去年夜里把你送走,今年夜里把你接回。缘份啊!
虽然深夜接送,虽然物价暴涨,可是这些可爱的农民出身的司机师傅们,朴实不变;票价不变,依旧10元。五公里的深夜往返 ,赚的就是辛苦钱。曹师傅不肯多收分文,感激的我浑身燥热!
熟悉的疗养院老板接到我的电话后,已经在院内等候我的到来 。夜色已经几乎走到了黎明的起跑线,东方的鱼肚白已经渐渐明朗,我把背包抛在老板的卧室,走进浴室,浸泡在含有47种矿物质的热水中,让疲劳在水中缓释;让思绪在水中溶解;让我在新的地方用难得的舒适迎接异乡的第一缕曙光!
克什克腾热水疗养区属于海拔1000多米的高原山区,虽然时令正值中伏,早晚的气温却让人感觉这里没有伏天。典型的山区气候,两头冷中间热。虽然没有“早穿棉,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盆吃西瓜”的*气候,也相差无几了。我又犯了没带厚衣服的错误,早晚散步时穿着明显“厚众薄己”呀!临出发前从背包里拿出去了老伴事先给我准备好的休闲装,真是减负不能怨天寒呀!
天气微寒可以足不出户,可是意外的灾难却令我始料不及。刚到疗养院的第三天午后,我在攉动池水降温的时候,腰部再次扭伤,一下子动弹不得,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出水池,疼痛得简直无法形容,咬着牙活动了几下,穿好衣服到附近的医院就诊。买了止痛和舒筋活血类的药物,几十元钱的药物 似乎对今年的第三次扭腰不起丝毫作用,坚持了五天,实在不能身体力行了。这期间的吃饭都是几个新朋友的免费服务,每到开饭的时候都是几个蒙古族兄弟主动端来端去。特别是那个来自牧区的村支书桑文生对我胜似亲人,回来时亲自驾车送我到车站。这位曾经教过12年书的年轻村支书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从他一行的村民中感觉到他在牧民群众中口碑很好。桑文生书记文静的书生气质令我肃然起敬!虽然比我年少十几岁,沉稳绝不在我之下。
不知什么原因,途中几次临时停车,本该下午一点十分抵达呼市火车东站,竟然三点多才到达终点。途中我忍着腰痛到餐车吃了午餐,回到铺位继续心海遨游.
告别了1820次列车的云端硬卧,背着不知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少次的旅行包,迈着疼痛难忍的双腿走出长长的地下道。挤上公交车的那一刻,举头看一眼火辣辣的太阳,蓝天中不见了弯弯的异乡月亮,那弯弯的小船依旧漂泊在我的心海里!
北疆白杨癸巳年仲夏于呼和浩特市怡景萃华林